阿里玛
国初有骁将阿里玛者,能自握其发,足悬于地,又能举盛京宝胜寺之石狮,重逾千斤。战功甚巨。入京后,所为多不法,世祖欲置于法,恐其难制。有巴图鲁占者,其勇亚于阿,因命其擒之。占至阿邸,故与之语,猝握其指,阿怒,以手拂占掷于庭外数十武,因数之曰:“汝何等人,乃敢与吾斗勇耶!”占以上命告,阿笑曰:“好男儿安惜死为?何须用绐计也。”因受缚,坐车中,赴市曹。至宣武门,阿曰:“死则死耳,余满洲人,终不使汉儿见之,诛于门内可也。”因以足絓城门瓮洞间,车不能行,行刑者从其语,阿延颈受戮,其颈脉如铁,刀不能下,阿自命占以刀割其筋,然后伏法。亦一奇男子也。
费扬古斩番僧
费武襄公扬古,勋业丰隆,平噶尔丹功第一,其胆识亦正不可及。公尝从圣祖皇帝之番僧寺,番僧中号为活佛者,见上傲睨不为礼,公即挥刃斩之。上尤其鲁莽,公徐奏曰:“番僧虽贵,亦人臣也,岂可使无礼于君前,乱我国法?使有异术,臣抽刃时应早令伽蓝按捺,不延颈就戮矣。”扈从者争服其言。自此番僧见大皇帝,弥益恭顺。
费武襄知大体
费武襄公扬古,以戚畹故封伯爵,为抚远大将军。征噶尔丹,既奏凯,众皆欲露布扬功绩,公却之。其奏摺惟言兵至某处,失迷道路,宛转山径中数日;又于某处败绩;又于某处绝粮数日,皆臣失算之故,赖圣天子洪福得以无虑,今侥幸成功实出意外之语。幕客或咎其失体制,公曰:“天子深居九重,如见奏功之易若此,必长其好大喜功之志;军中士卒劳瘁,不可不令上闻之,以消异日穷兵黩武之患也。”人皆服其言得体云。
费直义死魂为蟒
费直义公英东,瓜尔佳氏,为苏完部长,清初时首先归顺,高皇帝任为五大臣。公病终时,有侍卫某乞假归里,回兴京时路遇大风霾,某乃下马伏地,见风中火焰烈然,有数百小蛇附风而行,已而见巨蟒,其径如瓮,某慑栗无人色,闻巨蟒作人语呼曰:“汝非某侍卫乎?吾乃费英东之魂,本由翼宿所降生,今事毕归本垣位,汝可归奏聪睿贝勒,慎勿以吾为念也。”语毕蜿蜒而去,已而风息。侍卫归时,公已薨二日矣。
秦将礼客
张靖逆侯、赵勇略将军皆秦人,勋望相埒,而气度各殊。靖逆驻军甘州,客有往谒者,所次旅舍,必细询姓名,注簿送驿,每日飞骑入报,比至州城,候吏前迎曰:“某非从某地来者乎?”随导入馆舍,饮馔供帐,莫不腆备。客入见,多在宅内书堂,丽僮八人,肩舆载靖逆而出,辞以足疾不拜,捧手延坐,寡于词对,然宴币稠叠,虽疏交必饫意而返。勇略功懋性刚。
其入成都时,浙人五某弃伪职来归,勇略知其夙负文望,置幕下掌书记,凡削稿进览,必候其升坐,面无忤色,始从屏后转出,逡巡捧纸置案,肃然退立,勇略小不当意,遽拂纸于地,亦不言,应有点窜处,王蒲伏取藏袖中,仍从屏后嘿嘿归馆,易稿再呈,率以为常,故士人每惮从之。平滇后,家居,身被宽袖直领之衣,首冠黑绒帽,以帕围额,虽王公至不为改服,唯故旧寒素,款门求谒,则礼接有加。是知风尘延揽,即功盖天下者,未常不留意也。
《清代名人轶事·卷一》译文及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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