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稗类钞·舟车类》

行水行陆之具

舟以行水,江河湖海皆用之,车以行陆,山岭【英属香港之山,有铁路汽车可上下。】平原当用之。行水之具,与舟同其作用者,有篺,有筏;行陆之具,与车同其作用者,有舆,有轿,有骑,皆所以便交通也。

万牲园有舟有车

京师西直门外有万牲园,农专试验场也,实三贝子花园旧址。园中交通机关颇备,水行有舟,陆行有车。游人出赁价,即可乘之。车有后推者,则较前挽者为安适。

舟车并济

有以船济人者,而羊角车或肩舆至,亦载之以渡,盖以车舆置之舟而人即坐于其中也。江、浙二省所在有之,以浙之钱塘江渡船为最大。

棕船棕舆

康熙庚午、辛未间,有彝陵严总戎者,归吴门,声伎服食,师心造奇,以棕覆船,施于山塘游舫之上,制似茅亭,方而长,乃于前后积土栽花,随时易之,则又如小亭闲榭。华亭靖逆侯喜而效之,遂盛传于江左。丙戌、丁亥,赣州总戎杨某复仿其意,以饰乘轩。每岁榷使至,或巡鹾假道,多以赠之。由是岭峤游闲,颇以棕舆为美矣。

汽船

汽船,俗称火船,一称火轮船,以蒸气为原动力,用推进螺旋机,以行于水面。汽船、汽车所装之发声器,曰汽笛,为开行、停止及暗夜浓雾大雪时发声警人之用。其构造为一小管或喇叭形之物,连接汽锅上部,以机关放蒸汽使鸣。

汉宜汽船

汉口至宜昌,水程约华里一千五百余里,江面较下游窄,而湍急过之,且多浅滩,航行视下游为难,往来有汽船。最初航行者,为我国招商局之江通,次则彝陵,次则固陵。初辟时,仅半月或一月航行一次。盖当时民智未开,往来商货,仍由内港轮舶上下,必俟客货俱满,始能启行。其后则怡和、太古,以渐航驶。迨光绪甲午中日战争之后,宜昌、沙市辟为通商口岸,日本商船亦渐露头角矣。

座船

官署所蓄之船,为本官所乘者,曰座船,不载客,不运货,例标本官结衔于黄布以为旗,悬于桅,以表异之。其舟子食于官。

差船

差船,官署有之,以备本官之差遣所用者也,亦不载客,不运货,船旗标明差船。

汉阳有双飞燕渡船

汉阳渡船最小,俗名双飞燕。一人荡两桨,左右相交,力均势等,捷而稳。且取值甚廉,一人不过制钱二文,值银不及一厘。即独买一舟,亦仅数文。故谚云:「行徧天下路,惟有武昌好过渡。

江浙妇女之使船

南人使船,北人使马,古语有之。北方妇女之善骑,为南人所艳称,而南方妇女之能弄船,则每多忽之。湘、鄂不必论,以舟女皆裹足,仅能为助手也。至于江苏及浙江之嘉兴,其舟中妇女,以皆天足,故于撑篙、荡桨、曳纤、把舵之事,无不优为之,蒙霜露,狎风涛,不畏也,不怨也。

江苏妇女摇渡船

江苏之上海、扬州,有以妇女摇渡船者,皆天足也。间有二八女郎在其中,虽为风日所侵,肤色黧黑,而搔头弄姿,无不修洁自好。上海之至浦东,扬州之至平山堂者,辄乘之。

满江红

满江红,船名,江淮之船也。船之门为斜面,其大小有一号至五号之别,五号最大。行时不论风之顺逆,必使帆,以橹佐之。相传明太祖初得和阳,欲图江南,与徐达乘小舟,于元旦渡江,舟子发口号曰:「圣天子六龙护驾,大将单八面威风。」太祖闻此吉语,大喜,与达蹑足相庆。登极后,访得之,遂官其犹子,并封其舟而朱之,故称满江红。自是以后,遂以舸而扩为巨舶。汽船、汽车未兴之时,每驶行江、浙间,自清江浦以达杭州,载运往来南北之客。其后则生涯萧索,与无锡快等船,皆鲜有过而问之者矣。

南湾子

南湾子,江北之船也,其舟子率为高邮之邵伯人。驶行之航路,至镇江而止。船舱之门直,极大者有七舱,极小者为二舱。不使帆,所用者篙橹而已

无锡快

无锡快者,,无锡人所泛之船也,往来于苏之苏州、松江、常州、镇江、太仓,浙之杭州、嘉兴、湖州。买棹者问船之大小,则于单夹衖、双夹衖之外,辄以若干档为答。档者,舟师之代名词也。其言檔也,曰几个档,即几个人也。船舱之门为斜面,略如满江红。乘客餐时,必佐以所烹之青菜,味至佳,盖舟主之眷属所制者也。

小汽船拖带船舶

满江红、无锡快诸舟之往来江、浙间也,固以汽船、汽车之大通而失其利市矣。其幸而仅存者,则富贵之家以眷属众多,来往浙西之杭,嘉、湖,与苏五属之苏、松、常、镇、太者,特赁一舟而乘之,取其安适。而又以其驶行之迟缓,则别以小汽船曳之使行,俗所谓拖带者是也。行时,以铁缆系于汽船之尾,鼓轮直进,行驶自如。拖船之舟子,安坐无事,惟于转折之时,偶一司舵而已。

网船

无锡有网船,视渔船为大,而小于无锡快。凡城乡来往之十里八里者,皆乘之。

舢舨船

舢舨船,作红色,船首绘两鱼目,上海有之,其篷有租界或警察局、捐务处发给执照所载之号码,一船仅载两三人,泛于中流,随浪颠播,望之甚危,然失事者甚鲜。

划船

以竿进舟谓之划,而俗以用桨者为划,伸足推之,进行甚速。绍兴人精此技,皆男子也,谓之划船,常往来于江、浙间。

艒艒船

江淮流民以船为家,凡吴越间之有水可通者,无不泛棹而去,妻拏鸡犬,悉萃于中,船尾有以一人立而左右施桨者,俗谓之艒艒船.艒,音帽,小船也.盖本于扬州方言,小舸谓之艖,艖谓之艒(舟宿)也.艒艒船中之人,其于乡里有家者,辄冬出春归,归而率其天足之妇女,从事田亩。农事毕,则扃门而又出矣,岁以为常。亦有自春徂冬,常年飘泊者。其船所至之地,男子之业为皮匠,为拉车,女子之业为缝纫,俗谓之曰缝穷婆。若力作,若小负贩,若拾荒,则男女老幼同任之。诚以其耐劳苦,忍饥寒,皆出于天性,而大多数之妇女皆天足,故虽极人世间至污浊至艰苦之事,皆无所惮,无所避也。

海门之舟

浙江之海门,属台州,舟甚陋,约长三丈余,广六七尺,上支竹箬以为篷,中无障,至夜,风甚大。舱中仅容二人,可坐不可立。

航船

浙江临水州县各乡,皆有航船,男女老幼,杂处其中。以薄暮开驶者为多,解缆时,鸣锣为号,以告大众。邮政未通、信局未设之处,且为人寄递函件,罔或误。

班船

江苏之称航船也,曰班船,喻其往来有定,更番为代也。

广州之船

广州省河,船名不一,紫洞艇之外,有河头船,专为载客远行者,如赴任、赴差官员,则船价极廉,以可夹带货物也。若能包庇过关,不惟不取船价,并可赂遗舆台,大差更不言而喻矣。又有低舱艇、孖舲艇、沙艇等,则专为渡送行人之用,而沙艇尤轻便也。

渡黄河之平底船

贵德城据中海之交,凭黄河之险,环居番族,夙号岩疆。凡黄河以南之蒙番出入,悉以贵德为总汇。市肆无丹噶尔之繁盛,然百货骈集,估客蚁屯,亦互市要区也。东十里至黄河岸,可乘舟渡黄河。河面宽二百余步。舟平底,以巨木为之,一舟可坐五六十人,约两小时之久而登岸,边方舟子之操舟诚拙也。如隆冬,两岸方结冰,或秋冬水浅河涸,舟不能泊岸,又须背负以济。贫民拥塞河干,争负过客。操是业者,单衣蔽体,败絮裹足,日得数十钱,聊以餬口。

松花江之(舟威)(舟虎)

吉林有以巨木刳作小舠,使之两端锐削,底丹弦平者,大者可容五六人,小者二三人,称曰(舟威)(舟虎),或有作威弧、威呼、威忽者,皆转音也。剡木为奖,一人持之,左右运掉,其疾如飞。松花江冰冻时,即用以代马槽。入山猎捕者,水则乘以渡,陆则负以行,殊便利也。

宁古塔桦皮船

宁古塔有桦皮船,以桦皮为之,止容一人,用两头桨。如出海捕鱼,则负至海边,置水中,得风,便自驶矣。

甘肃板船

甘肃所行驶之板船,颇似浙江之大划船,橹舵略具,帆樯不施,无楼无篷,仅有舱以储百货。三月水生,循河套往来宁夏及山西包头镇,讫于七月,以运输燕、晋各货。俄、英、德、美诸商在甘省设公司市羊毛,亦用板船运载,辄循河套经山西,遵陆而达于天津以出口。

甘肃牛羊皮船

甘肃黄河中有牛皮船,其制船法,杀牛断头及蹄,刳腹,去其肉,以麻线缝之,一如原式,曝干待用。用时,取二牛皮或四牛皮,上束以长木数梃,更于木上横铺以板,则一船成矣。【制船愈大,则牛皮以数递增。】浮于河,运输货物,桨舵不具,但凭一篙顺流下,随意所适。盖名虽曰船,实则木篺也。登陆,则鬻其木板,以车载牛皮而归。皮甚坚韧,亦可乘以渡河。又有羊皮船,其制法与牛皮船同,惟差小耳,极少,须用四羊皮缚于木下,乃能任重,亦有六羊或八羊者。黄河河流过兰州,出靖远县石峡入中卫县境,乃不复见牛皮船而始见板船。干隆朝,金川之役,阿文成公桂攻克美诺寨时,以皮船渡水,克小金川。僧克桑遁,泽旺降,遂进讨大金川。

羌海皮胡卢

有作羌海之游者,自一颗树东行四十余里渡黄河,河面宽百步,渡无舟。土人以羊脬装足空气,一人系于背,泅水以渡,名之曰皮胡卢。密缝牛皮作囊,留两孔,鼓空气吹之,膨膨然如五石匏,重载不沉,名之曰大胡卢。若仅一二囊,犹不可渡。盖以中流旋转,人力无所施,必随流而下也。或六或九,多或十余,联而为一,四周缚以巨木,后悬一木如舵,中立一木如桅,可张帆,可施桨也。

朱竹垞说西湖游船

杭州之西湖,风漪三十里,环以翠岚,策勋于游事者,惟船为多。秀水朱竹垞检讨彝尊尝作《说舟》一篇,其命名,有以形者,有以色者,有形色皆具者,有以姓者。

方舟

查伊璜蓄方舟,分数节,舁之入杭州之西湖,以中节坐客,客多,更益数节,镶之如一舟,加前二节为首尾,布帆油帷,数童桨之,徧历诸胜。又两小舟,长四五尺,一载书及笔札,一置茶铛酒果,并挂船傍左右,前却如意。客去,则复散此舟,使人舁归而藏之。

藕花社

龚芝麓宗伯鼎孳尝偕其姬人顾横波游杭州,寓西湖,夏夜系艇楼下,小饮达曙。月明如洗,天水一碧,楼台灯火,周视悄然,惟四山苍翠,时时滴入杯底,因作《丑奴儿令》词云:「一湖风漾当楼月,凉满人间。我与青山,冷澹相看不等闲。藕花社榜疏狂约,绿酒朱颜。放进婵娟,今夜纱窗可忍关。」藕花社,舟名也。

自度航

陆筱饮解元尝于杭州之西湖造小舟,曰自度航,笔茶灶,以水为家,不复合有软红尘土.「得鱼沽酒,卖画买山」,则舟中楹帖也.筱饮画《自度航图》,且题以诗,其注云:「番禺中堂为余书自度航额,后以贫,售之他人,作卖自度航诗.」

烟波宅

张芑堂征君尝于杭州西湖制舫,曰烟波宅,陈无轩为之图,鲍渌饮为赋绝句云:「臣本烟波一钓徒,全家只合住菰蒲。旁人漫拟知章贺,不道西湖胜鉴湖。」「底须更觅买山钱,且把渔竿上钓船。生计莫嫌湖面薄,尽教乞与鲍家田。」「云山面面总吾庐,一苇飘然信所如。却笑里湖林处士,懒因猿鹤别移居。」「诗思无时落眼前,破除聊复付高眠。坡仙好语从相借,挂起西窗浪接天。」

杭杭杭

厉樊榭征君鹗尝撰《湖船录》,既成,杭堇浦检讨世骏戏谓之曰:「余生杭州,姓杭氏,他日拟制湖舟,取一苇杭之之意,题曰杭杭杭。前人有轩轩轩、堂堂堂、亭亭亭诸题榜,不自余作古矣。」

琖饭船

杭州西湖所有之船,惟云林寺琖饭船有帆,每日色初晏,渡湖而归,船中僧齐声梵吹,游人以此为返棹之节。张仲雅尝有诗咏之曰:「一片湖光起暮烟,夕阳西下水如天。蒲帆影里千声佛,知是云林琖饭船。」

再到行亭

阮文达公元抚浙时,既浚西湖,作一墩,在湖心亭旁。落成,又造一舟,命陈曼生题榜,曰再到行亭。

西湖游船之题额

道光时,杭州西湖多游船,船名皆甚雅。琴书诗画船,为屠琴坞题额。绿杨阴里小行窝,为孙子潇题额,相传为王仲瞿孝廉所有。若蓬莱舫,则为赵次闲题额。若泊宅,则为汪铁樵千戎题额。又有半湖春、四壁花、宜春舫、十丈莲、烟水浮家、小天随等,亦皆堪游憩也。

用作楫凯桡

蒋果敏公益澧开藩两浙时,恢复会垣,尝造两舟以娱军士,大者曰用作楫,小者曰凯桡。

小浮梅俞

杭州西湖有小浮梅俞,德清俞荫甫太史樾之舟也,门下士仁和徐花农侍郎琪为制之。其自跋曰:「花农为吾造小舟,或拟袭用余吴下池中小浮梅之名,又拟名以俞舫,余因合而名之曰小浮梅俞。盖俞之本义,《说文》云,舟也,犹曰小浮梅舟云尔。嗟乎!人生斯世,养空而浮,当知吾一俞也,勿曰俞必属我也。」

云舫

云舫者,沉云舫所造也。江小云即以其字题之,并补书沈文忠公一联云:「三十里光景无边,开口问西湖,可能都变作尊中绿酒?七百年风流未歇,从头数南渡,几曾见销尽锅里黄金。」

薛舫

全椒薛慰农观察时雨罢守杭州,主讲崇文书院,尝召集其门下士课文于湖舫,又为湖舫诗社,与诸老辈酣嬉于西湖,极一时风雅之盛。去杭日,门下士辟凤林寺隙地,构屋一楹,颜曰薛庐,别造一舟,仍名薛舫。

花艇

光绪时,岭南以花艇著称于世。花艇者,妓所居之船也。后以火刼禁止,遂皆上陆,莺莺燕燕,不复泛宅浮家矣。船有楼,其下有厅事,可设席,谓之开厅。开厅必以夕,海风泠然,列炬如昼,珍错纷沓,丝竹嗷嘈。上者在谷阜,次者在迎珠街。然虽号称为舟,而铁缆系之,屹然不动,几忘其在水中央也。

姻缘艇

姻缘艇,广州珠江有之。盖穗垣高等妓女,虽于花艇列房而居,然房至隘,酒阑夜深,无以留髠,则相将就宿于别艇。艇容积不宽,而陈设甚雅,俗谓之姻缘艇,一曰鸳鸯艇,盖专为卜夜而设也。羊城谭寿伯曾于《珠江竹枝词》中咏之云,「江干烟柳碧如丝,隔水人来唱《竹枝》。记得定情三五夜,姻缘艇上月明时。」

紫洞艇

游船以广州为最华缛,杭、苏、江宁、无锡不及也。船式不一,其总名曰紫洞艇。咸丰时,长沙周寿昌有《咏紫洞艇》七绝,诗云:「拉杂春风奏管弦,排当夜月供珍鲜。流苏百结珠灯照,知是谁家紫洞船。」「沙锅沙快横楼矗,快蟹船连画舫排。【以上五种皆船名,惟横楼最大。】郎意不如双桨密,早朝催去晚潮回。」「四面珠帘卷玉钩,连樯沙尾泊中流。分明一曲清溪水,只少秦淮十里楼。」「二八亚姑拍浪浮,十三妹仔【音崽。】学梳头。琵琶弹出酸心调,到处盲姑唱粤讴。」「海南果熟不知霜,五角羊桃触鼻香。丹荔黄蕉都过了,热橙热蔗满街尝。」【冬时香橙、甘蔗俱用蒸食,呼为热橙、热蔗。】「珠娘装束学吴娃,窄袖青衫短玉钗。真有肤圆光致致,凌波不用凤头鞋。」【珠娘有极美者,冬时亦白足见客。】「珠水源分卅六江,东西云涌髻丫双。素馨莫问遗宫种,第一看花是海幢。」「一声香唤卖花船,渔婢生涯海国天。水阁路连花埭远,四围都是蜑家田。」

灯船

灯船,江宁、苏州、无锡、嘉兴皆有之,用以游览饮宴者。及夕,则船内外皆张灯,列炬如昼。夏时为盛,容与中流,藉以避暑。舟子率其妻孥,为荡桨把舵之役,虽二八女郎,亦优为之,盖皆天足也。船中或有蓄妓以侑客者,春秋佳日,肆筵设席,且饮且行,丝竹清音,山水真趣,皆得之矣。江宁秦淮河之灯船,有题曰涛园,曰宛中茶舫,曰得胜茶园,曰悦来画舫,日需赁资数十金也。苏州人之呼灯船也,曰热水船,盖以夏夜为多故耳。

酒人船

咸丰时,熊某自金陵龙溪雇一舟,邀上元金亚匏同至王墅。既登舟,则舟人蒋姓,其舟固每岁泊城中运渎河者。金与陈月舟、何澹成为之小作妆点,常游于青溪数里,一时士女皆呼为酒人船。当粤寇犯江宁时,幸脱出,在湖熟,日以供行客来往,舟中之物则皆灰烬矣。

龙舟

端午竞渡之舟,饰为龙形,曰龙舟,南中有水之处皆有之,泛乎中流,乘潮上下。五陵少年辄坐于其中而作乐,钲鼓喧阗,日暮始已。

红船

红船,长江有之,用以救生,故亦曰救生船。遇有客舟之阨于风潮者则拯之,迁其人物于红船中。

打珠船

混同,诺尼诸江汊产珠,布塔哈乌喇岁有打珠船.有珠之河,水冷而急,以大船夹独木之(舟威)(舟虎),植篙透底,数人持之,泅者负袋缘篙而下,得蚌满袋,贮(舟威)(舟虎)中,官督剖之,未成珠者仍弃于水.私采之禁,等于劚参.

挖河船

浚河机器之状如舟,大亦如之者曰挖河船,以铁为之,底有机器,上有机架,形如人臂,能挖起河底之泥,重载万斤,置之于岸,旋转最灵。光绪初,天津机器局造成试用,曰直隶挖河船,用以浚大清河。

捞泥船

南中农隙,乡人辄掉小船于河,捞其泥,以舟载之归,储以壅田,曰捞泥船。苏州、松江、嘉兴等郡,虽妇女亦优为之。捞时,须植立于船中,妇女皆天足,故虽历时甚久,而不以为劳也。

渔船

江苏、浙西皆有渔船,一舸中流,妻孥并载。每至日将下舂时,渔人辄命其妇姑弱女,各担其竟目所获之鱼虾蜃蛤,入市贩之。野花插鬓,掩映斜阳,大踏步而来,低声唤买。朱剑芝以为此即丝不如竹、竹不如肉之自然入听者也。

枪船

咸、同间,苏州有费玉成者,名秀元,慷慨任侠,乡里少年屠贩饮博之徒多从之游。当事始裁抑之,继知其材可用也,保举至都司,郡绅韩履卿都转崇亦极称之。时方奉札募枪船,巡防葑门。闻寇已入胥门,知时势不可为,急率死士至仁孝里,挟履卿出。履卿至周庄,愤郁成疾,旋往上海,辗转至海门,客死焉。玉成仍益募枪船,为保卫乡里,徐图恢复计。枪船者,南乡小艇,橹一桨一,火枪二三枝,行水面若飞,居民用以猎禽,有事,则资以御盗者也。其始制甚小,每船仅容三四人,后渐扩充,增设抬枪、洋炮,于是制益精而用益广,内河水师恃为羽冀矣。费氏所属殆有数百艘。

炮舰

炮舰为海防舰之一种,功用略同。惟炮舰体轻,吃水浅,能航行于浅海江河。

鱼雷艇

鱼雷艇者,驶行轻疾之小艇,以薄钢板制之,中装鱼雷发射管,专于暗夜雨雪中或战鬬时炮烟之下,驶近敌舰,发射鱼雷以轰沉之。大者从舰队之后,远出海洋,或离队独行,小者备港湾中之用。

鱼雷母艇

鱼雷艇体小,不能载重,又不能远射大洋,于是有鱼雷母艇以为装载兵器、煤粮,接济鱼雷艇,有时载运鱼雷越海,以为攻敌之用。

鱼雷炮艇

鱼雷炮艇,所以攻击鱼雷艇者,其功用与鱼雷驱逐舰同。

鱼雷驱逐舰

鱼雷驱逐舰速力最强,装置速射炮、机关炮等,能追鱼雷艇而破坏之。舰中亦备鱼雷,为轰击敌舰之用。以其驶行迅速,故又可用以侦探敌情。

周青士附赤马船入泖

嘉兴周青士,名篔。尝至嘉善,独行于岸,见有赤马船缚布为帆,问焉往,船人以入泖对。乃思就九峯访故人,亦良得,乃请附载。比及泖,则已暝,船人促登陆。伥伥无所之,忽望见有僧庐,即闯入。小沙弥见之骇,强令出,乃步琉璃镫下,覩壁间所揭诗笺,中有己作,因指示沙弥曰:「吾诗人耳,非贼也。」沙弥以语主僧,为煮白饭,止其宿。诘朝,自泖达九峯,抵华亭,遂访高士吴骐、王光承之居,兼旬乃返。

周栎园咏漕篷船

漕篷船前狭后广,闽之延平、建宁有之。周栎园侍郎《闽茶曲》有句云:「鸭母船开朱殷红。」即谓是也。

周栎园潘次耕咏白板艖

闽之延平、建宁二郡,船行屹囓间,全藉篙力。板薄,不过数分,不假丹漆。周栎园诗云「黯淡滩头白板艖」是也。又潘次耕《溪行杂咏》云:「门小不容舒眺望,篷低裁足展衾帱。」

吴中林查嗣瑮咏清流船

钱唐吴中林太守廷华尝守福建之兴化,有咏清流船诗,诗云:「五篙何处赋招招,一片云帆近大桥生。怕横山溪水急,开船趁得午时潮。」【横山梅溪水东下,船必乘潮而西,乃得济。】「篷如半月压船舷,只许侏儒自在眠。桅脚开窗方尺五,居然小有洞中天。」「荒村破晓一鸡鸣,朝日山头渐次明。不似惜花春起早,拥衾徐听戞锅声。」【天明,爨者戞锅,舟人乃起。】「不为和羹佐傅岩,何曾忘味有苏髯。上游玉粒成斤换,水口关头争食盐。」【上游盐价甚昂,舟人多私载觅利,水口设官巡查,许贮食盐五十斤。】「如戟如刀千万锋,羊肠鸟道水溶溶。铁稍公自夸能事,不怕崚嶒石有锋。」「花猪肥肉玉如肪,还买河鱼一尺强。菡萏滩高明日过,晚来先献九龙王。」【舟人专祀九龙山,盖九泷滩神也。】「铁脚层冰未觉寒,百钱水袴费艰难。赤身不怕阳侯怪,笑踏波涛过浅滩。」【水袴长不满尺,入水着之。】「村醪无过压茅柴,秫米朝蒸瓮晚开。一饭便浮三大白,餔糟不待漉巾来。」「樵苏水畔一舟横,留得青山客不争。柯斧满林谁是主,白云深处听丁丁。」「上水艰难千里多,柴枝米粒易消磨。今朝到岸都欢喜,小武当山一笑过。」【山在浦邑之南。】海宁查侍读嗣瑮尝偕梅定九、朱字绿、张青雨过建滩作诗,其一云:「初登清流船,船小妨内【入声。】首。一龛不盈丈,兀兀坐卯酉。及经火烧滩,滩浅尚难受。此地昔崄峡,山根蟠地厚。传闻用火攻,石烂泄水口。一线凿凶门,乖龙渴逾吼。榕城百水驿,硉矹十八九。直宜舍舟楫,复事牛马走。一笑谢长年,毁车吾已久。」其二云:「似罄众滩石,力聚堆一门。宁知跬步闲,滩转石愈繁。大者各磊落,五岳分位尊。小者尤纵横,八阵连云屯。此方昔割据,局促开乾坤。霸气郁未消,石势犹并吞。抚兹一长叹,恃暴安足存。」其三云:「积阴埋幽壑,湾环万古黑。形气所轧成,变幻谢绳墨,位置踰人工,并非造化力。欲以五字诗,竭意作镌刻。有如草闲虎,屡射镞不没。安得炼石手,叱汝变五色。」其四云:「石势逞雄杰,欲遣水郁盘。水从排空来,铁锁不可拦。有时千百丈,掣电飞云端。有时五三折,陡起咫尺间。两怒各未平,白昼蛟龙搏。舟子力难恃,应变须神完。倒缆挽逆篙,如作壁上观。决机在针锋,脱险过弹丸。」其五云:「水亦自相鬬,直立高于屋。我舟掷水底,低受浪不足。如逢吞舟鱼,突过满鱼腹。惊雷杂风雨,眩转失耳目。一跃出重围,天晴山水绿。」其六云:「山形乍开豁,滩怒似少息。荡桨聊吚哑,夷犹弛腕力。我亦揽幽赏,微吟意稍适。有石声砉然,忽破船底入。水面石可防,水中石难测。君子慎履坦,索涂须擿埴。」其七云:「造舟尔何人,斲木如纸薄。常恐遭鱼龙,未足当一攫。岂知逢击触,善受赖柔弱。百折付一招,绕指霹雳作。弯环象运鼻,屈曲蛇赴壑。招招真吾友,性命卬汝托。」其八云:「下水例买米,上水例买盐。买米利无几,买盐赢倍添。利多非汝福,官府禁最严。贪心溺不戢,终恐罹髠钳。往来各有欲,轻取已不廉。择利莫若轻,米贱汝勿嫌。」

鲍倚云乘清流船

闽船之篙师,多清流县人.船身甚长,即清流船也.客篷分五之二,其外容四人打桨之地,头尾驾两划以分水势,长各丈余,络以巨石,重百钧.篙师坐船头,高视滩孔,作虎踞势,如与滩鬬,间不容发,有「纸船鐡艄公」之谚.船制不一,视其木,率软薄而碎,以鐡皮鐡钉密钤之,如不可恃.干隆癸亥秋,歙县鲍倚云自永春下泉州,每下一滩,其危如堕,船底作磔裂声,罅缝千条水虢虢上涌如泉咽,篙师不惧也.

鲍西冈欲制坐吟辀

鲍铨,宇西冈,京师之汉军人,尝为长兴令。其在长兴时构一舫,取唐张志和语,题以扁,曰往来苕霅间。暇日数与钱唐诗人金寿门褰裳临泛,啜茗清谈,命工写为《双溪诗话图》,邑人啧啧倚为佳话。北归以来,杜门屏迹,每于春秋胜日,思欲徧游西山,徒有许掾之情,苦抱深明之疾,是以因循而不可得。比闻邻人造车,询其值,仅十金,度一驴之资不过五六金而已,于是欣然动念,拟置一乘,为消遥山野之具。顾橐中羞涩,未能猝办,预制一诗一铭以识之,并字之曰坐吟辀,示不与寻常车等也,异日傥或遂其欲,不与吴兴故事并传耶?诗曰:「行宜陆,居当屋。像飞蓬,利长毂。轮已膏,驴已粟。寻吾诗,向岩谷。」

马嶰谷之舟如仙槎

马嶰谷尝以己意命匠人造一舟,异常制,每乘之以游大江南北,清洁幽雅,见之者谓其如仙槎也。

和珅有独木舟

干隆时,和珅当国,威震中外。福建布政某承办材木,得一香樟,大十余围,高矗霄汉,乃伐而献于珅,自漳至京,运费至银三千余两。珅命匠刳削雕刻为一舟。舟成,长四丈余,广一丈六尺,不加髹漆,香气馥郁,名曰独木舟。上为楼船形,舱舷宽敞,可容百人,中有镜台、书室,红轩碧厨,上筑台榭,后植花木,吴省兰尝为之作记焉。舟成,珅未尝一临坐。及事败,没入禁中。仁宗见而叹曰:「是奴所享受,朕亦不得望其项背也。国之精华,尽于是矣。」乃浮于后海,不一坐,目为妖物,比之宋陆放翕之南园焉。

两驳集赀造船

张樵野侍郎阴桓至美,某领事上书言,旅外商民,愿集赀造船,无事则商家运货,有事则备国家之用。张据以咨总署,总署谓恐轻易启衅,力驳之。已而张入总署,薛叔耘京卿福成出使英、法,复申前说,张亦驳之,盖己所不能成之事,亦不欲人成之也。

篺,编木为之,用以渡水。设肆售木者之转运,每将木联缀成篺,使其顺流而下。司篺之人,即编茅为篷以居其上,旅客有附之者。且邮政未兴之时,信局未设之处,亦为人寄递书物也。

筏为竹所联缀,藉以渡水之用。设肆售竹者以之转运,略如木篺。其司筏者,亦为人寄递书物,旅客且可附之以行,惟不能克期而至,与篺同。

汽车

汽车,俗称火车,又称火轮车。其制以汽机为原动力,曳引客车、货车行驶于铁路之上。其装设汽机之车,谓之机关车,俗称车头。

小汽车

英人杜兰德于同治乙丑七月,以长可里许之小铁路一条,敷于京师永宁门外之平地,以小汽车驶其上,迅疾如飞,京人诧为妖物。旋经步军统领饬令拆卸,羣疑始息。自是而后,遂有淞沪铁路矣。

利用汽车

天津初创汽车,先试行于租界土路,又以载货车一辆系其后,令中外五十人坐车中,分三等,驻津英领事与我国官员居上等,从人坐其下,车外四周则杂宾也。试行一周,便捷而精美,华人咸鼓掌称善,或锡其名曰利用焉。

慢车快车

铁路开车之速率,有慢车及快车、特别快车三种。吾国通行之快车,每一小时约二十六哩,尤快者约三十哩。欧美各国,则自四十五哩至五十五哩,尤快者七十五哩至八十哩。特别快车者,谓沿途之小站不停,较他种车为尤速也。

花车

花车为汽车之一,以头等车或头等卧车为之,其中陈设,无异常时,惟于门于窗,扎花为彩,缘于门及窗以为饰。花则五色具备,缀于松柏枝。政界于迎送长官时用之,藉表优待之意也。

手摇车

手摇车,铁路执事人所乘,于汽车开后以要事来往于各站者也。车有轮,行于轨,仅容六七人,以手摇之,并树红旗以进驶,使汽车之司机者得瞭见之,不至相撞也。客有要事而不及附乘汽车者,亦可出资雇之。

皇帝五辂

国朝初制,玉辂、大辂、大马辇、小马辇、香步辇,并称五辇。大朝日,设于太和门东。干隆癸亥,改大辂为金辂,大马辇为象辂,小马辇为革辂,香步辇为木辂,玉辂仍旧,并为五辂。戊辰,钦定五辂之制。玉辂,木质髹朱,圆盖方轸,饰以青,衔玉圆版四.冠金圆顶,镂金垂云承之.檐帖镂金云版三层.青缎垂幨亦三层,绣金云龙及羽文相间.系绣金青缎帯四,属于轸.四柱绘以金龙.门垂朱帘,四面各三.环座以朱阑,饰间金彩.阑内周布花毯,中设金云龙宝座.两轮各有十八(车冏),镂花饰金.贯以轴辕二,两端饰金龙首尾.后建太常十有二斿,青缎为之,縿绣日月五星,斿绣二十八宿,里俱绣金龙,下垂五彩流苏.扞攒竹髹朱,左加阛戟.右饰龙首,并缀朱旄五,垂青緌.外用纳陛五级,左右阑皆髹朱,饰金彩.驾象一,靷以朱绒紃.陈设时,行马二承辕,亦髹朱直竿,两端钻以铜.金辂,圆盖方轸,饰以黄,衔金圆版四.黄缎垂幨三层,系黄缎帯四,属于轸.后建大旗十有二斿,各绣蛟龙.木辂,圆盖方轸,饰以黑,衔花梨圆版四.黑缎垂幨三层,系黑缎帯四,属于轸.后建大麾十有二斿,各绣神武.服马二,骖马四,设游环和铃.象辂,圆盖方轸,饰以红,衔象牙圆版四.红缎垂幨三层,系红缎帯四,属于轸.后建大赤十有二斿,各绣金凤.服马二,骖马六,设游环和铃.革辂,圆盖方轸,饰以泥银,衔圆黄革四.白缎垂幨三层,系白缎帯四,属于轸.后建大白十有二斿,各绣金虎.服马一,骖马三,设游环和铃.余俱如玉辂,大驾卤簿,法驾卤簿用之.过大朝会,则设于午门外.

皇帝辇舆

国朝初制,皇帝祀天地,并乘凉步辇,升殿之日,陈于太和门东。干隆壬戌,定大祀,亲诣行礼,均乘礼舆。出宫,至太和门,乘辇。又奉旨,凡遇祀毕还宫,均备礼舆,永为定例。戊辰,始造玉辇,改凉步辇为金辇。大祀南郊乘玉辇,北郊、太庙、社稷坛乘金辇,其余朝日、夕月、耕耤以下等祀,均乘礼舆。遇朝会,则并设于太和门外。驾出入,御步舆。行幸,御轻步舆。是年,乃钦定辇舆之制。玉辇,木质髹朱,圆盖方座,饰以青衔玉版四。冠金圆顶,镂金垂云承之。曲梁四垂,端为金云叶。青缎重幨,周为襞积,绣金龙,系黄绒紃四,属于座隅。柱绘云龙。冬垂青毡门帏,夏易以朱帘,黑缎缘,四面各三。座缀版二层,上绘彩云,下绘金云,环以朱阑,饰间金彩。阑内周布花毯,中设金云龙宝座,左列铜鼎,右植服剑。内列四辕,两端衔金龙首尾,外用纳陛五级,左右阑皆髹朱,亦饰金彩,舁以三十六人。大驾用之。金辇,圆盖方轸,饰以泥金衔金圆版四。冠金圆顶,黄缎垂幨,冬垂黄毡门帏,夏以朱帘,黑缎缘,四面各三。座环以朱阑。内外四辕,舁以二十八人。法驾用之。礼舆,柟质,上为穹盖二层,上八角,饰金行龙,下四角,饰亦如之。冠金圆顶,镂金云承之,衔以杂宝。明黄缎垂幨,绣金云龙。四柱饰蟠龙,门端及左右阑饰云龙,皆镂金。内为金龙宝座,帏用明黄云缎纱毡,各惟其时。左右启棂,夏用蓝纱,冬用玻璃。直辕二,大横杆二,小横杆四,肩杆八,皆髹朱,绘以金云龙。横钻以铜,纵加金云龙首尾。舁十六人。法驾用之。步舆,木质,涂金,不施幰。中为盘龙座,冬施紫貂坐具,夏以明黄装缎。四足为螭首虎爪,承以圆珠,周绘云龙踏几,笼以黄缎。直辕二,大横杆二,中为双龙首相对,小横杆四,舁以十六人。銮驾用之。轻步舆,木质,髹朱,不施幰。象牙为之座,踏几髹以金。直辕二,加铜龙首尾。大横杆二,小横杆四,肩杆八,皆钻以铜,余俱如步舆。骑驾用之。

皇太后辇舆

干隆己巳,钦定皇太后仪驾.龙凤舆,木质,髹以明黄.穹盖二重,上为八角,各饰金凤.下正方,四隅饰亦如之.冠金圆顶,镂云文,衔以杂宝.明黄缎垂幨,上下皆销金龙凤,四柱皆绘金龙凤.棂四启,青紃网之,前为双扉,启扉则举棂悬之,内髹浅红.中置朱座,坐具明黄缎,彩绣龙凤.前加抚式,亦髹明黄,绘金龙凤.直辕二,大横杆二,中为鐡(金叜)金双凤相向.小横杆四,肩杆八,皆髹明黄,横钻以铜,纵加铜(金叜)金龙凤首尾,舁以十六人.龙凤车,木质,髹以明黄.穹盖二重,上绘八宝,各饰金凤.下绘云文,四隅饰亦如之.冠金圆顶,镂云文,衔以杂宝.明黄缎垂幨,盖明黄络,四隅系明黄绒绒紃,属于轸.四柱左右及后,皆绘金龙凤.中各启棂,青紃网之.门上镂金龙凤相向.明黄缎帏,黄里.坐具明黄缎,彩绣龙凤.两轮各十有八幅,辕二,钻以鐡(金叜)金,驾马一.仪舆,木质,髹以明黄,上为穹盖.冠金圆顶,涂金,檐四隅系黄绒紃,属于直辕.明黄缎垂幨,明黄缎帏,黄里,中置朱座.坐具明黄缎,绣龙凤.直辕二,横杆四,中为鐡(金叜)金双凤相向.肩杆四,俱髹明黄,两端钻以铜(金叜)金,舁以八人.仪车,木质,髹以明黄,穹盖上圆下方.冠银圆顶,涂金,檐四隅系黄绒紃,属于轸,明黄缎垂幨.四柱不加绘饰,里髹浅红,明黄缎帏,黄里.坐具明黄缎,彩绣龙凤.轮各十有八幅,辕二,钻以鐡(金叜)金,驾马一.辛未,皇太后六旬万寿,高宗尊飬祝框厘,鸿仪备举,预涓吉日,自畅春园躬奉慈驾入宫.皇太后衔金辇,明黄缎帏,绣寿字篆文,奉辇以二十八人.辛巳,辛卯,皇太后七旬,八旬圣寿,并御万寿辇,自畅春园回宫。

皇后车舆

干隆己巳,钦定皇后仪驾.凤舆,木质,髹以明黄.穹盖二重,上为八角,各饰金凤.下方四隅,饰亦如之.冠金圆顶,镂云文,衔以杂宝.明黄缎垂幨,上下皆销金龙凤.四柱皆绘金凤.棂四启,青紃网之,前为双扉,启扉则举棂悬之,内髹浅红.中置朱座,倚髹明黄,绘金凤.坐具明黄缎,绣彩凤.前加抚式,亦髹明黄,绘金凤.直辕二,大横杆二,中为鐡(金叜)金,双凤相向.小横杆四,肩杆八,皆髹明黄,横钻以铜,纵加铜(金叜)金凤首尾,舁以十六人,亲蚕御之.凤车,木质,髹以明黄.穹盖二重,上绘八宝,八角各饰金凤,下绘云文,四隅饰亦如之.冠金圆顶,镂云文,衔以杂宝.明黄缎垂幨,盖明黄络,四隅系明黄绒紃,属于轸.四柱左右及后,皆绘金凤.中各启棂,青紃网之.门上镂金凤相向.明黄缎帏,黄里.坐具明黄缎,绣彩凤.轮各十有八幅,辕二,两端钻以鐡(金叜)金,驾马一.仪舆,木质,髹以明黄.上为穹盖,冠银圆顶,涂金檐.四隅系黄绒紃,属于直辕.明黄缎垂幨,明黄缎门帏,红里.中置朱座,椅髹明黄,绘金凤.坐具明黄缎,绣彩凤.直辕二,横杆二,中为鐡(金叜)金双凤相向.肩杆四,两端钻以铜(金叜)金.舁以八人.仪车,木质.髹以明黄,穹盖上圆下方.冠银圆顶,涂金,檐四隅系明黄绒紃,属于轸.明黄缎垂幨.四柱不加绘饰,里髹浅红,明黄缎帏,黄里.坐具明黄缎,绣彩凤.轮各十有八幅,辕二,钻以鐡(金叜)金,驾马一.

贵妃妃嫔车舆

贵妃,妃嫔车舆之制,乃干隆己巳高宗所钦定.贵妃翟舆,木质,髹以金黄,盖幨坐具皆金黄缎,绘饰彩绣,皆金翟.横杆,中为鐡(金叜)银翟相向,翟首(金叜)金.凡杆皆纵加金翟首尾.肩杆四,舁以八人.余俱知皇贵妃翟舆之制.仪舆,木质,髹金黄.幨帏坐具皆金黄缎,绘饰彩绣,皆长翟.横杆中为鐡(金叜)银双翟相向,翟首(金叜)金.余俱知皇贵妃仪舆之制.仪车,木质,髹金黄.幨帏坐具皆金黄缎,绣彩翟,余俱知皇贵妃仪车之制.妃,翟舆,木质,髹以金黄。冠铜圆顶,涂金。盖幨坐具皆金黄缎,绘饰彩绣,皆金翟。直杆加铜髹金翟首尾。肩杆镂翟首尾,髹以金。舁以八人,余俱如贵妃翟舆之制。仪舆,木质,髹以金黄。冠铜圆顶,涂金。肩杆二,舁以四人,余俱如贵妃仪舆之制。仪车,木质,髹以金黄。冠铜圆顶,涂金,余俱如贵妃仪车之制。嫔,翟舆,仪舆、仪车均同妃。

皇贵妃车舆

干隆己巳,钦定皇贵妃车舆之制.翟舆,木质,髹明黄,缎绘饰彩绣,皆金翟。横杆中为鐡(金叜)银双翟相向,翟首(金叜)金.凡杆皆纵加铜(金叜)金翟首尾.肩杆四,舁以八人.余俱知皇后凤舆之制.翟车,木质,髹明黄。盖饰金翟,左右及后绘金翟,门上镂金翟相向。坐具绣彩翟。辕钻以铁金?叜银。余俱如皇后凤车之制。仪舆,木质,髹以明黄,椅绘金翟。坐具绣彩翟。横杆中为铁金?叜银双翟相向,翟首金?叜金。余俱如皇后仪舆之制。仪车,坐具绣彩翟,余俱如皇后仪车之制。

站口儿车

京师长街通衢,骡车林列,以待过客之赁坐者,曰站口儿车,盖在胡同之口也。一曰海车,言其跑海也。海,喻其广漠无边,不能有定所也。

跑快车

都人游南顶者,有跑快车之风,大抵在前门外天桥一带,其地空旷,车行至此,必长驱鬬捷,然往往有败辕脱辐之虞。

敞车

敞车者,无掩蔽,露行于城市郊野者也。其赁资,计当十钱五枚,可行五里,一车可容十余人。

黑车

京师有某某数处,为黑车停驻待客之所。黑车者,夜行无灯,密遮车窗,使乘客不知所经之途径,故谓之黑。某处有茶肆,欲乘此车者,往饮茶,并预习其一定之隐语,与茶博士言之。茶博士即以隐语为之招一车至,不议车价,来客亦不必与车夫交一言,径上车,车夫即为之送至一宅,推客下车。车夫又以隐语告宅中之人,匆匆竟去。即有婢女持灯,引客入一所,如巨家之绣闼者,凡所身历,无殊刘阮之入天台也。凌晨,车夫呼门,复匆匆送之原处,亦不索车值也。楚北郎中章某,美丰仪,宦京师,尝为友招饮于酒楼.宵分剧醉,家中车不至,踯躅独行,过一委巷,有车辚辚然来.章以为家所遣也,招之,跨而上车行,纵横曲折,莫辨东西.久之,至朱门之侧,石级十重,危墙数丈.章甫下,御者遽以物幕其首,曳以行.章大骇,然不能支持,觉前后左右凡有数人,或推或挽,踰门阂甚多.俄至一所,众为解其幕,视左右,则美婢二三人,明眸巧睐,吹气如兰.视其处,则画堂明烛,珠帘半掩,地上五文鸳锦,着履皆柔.堂中兽炉一,香气徐熏,弥满一室.章仓皇无措,亟询婢,婢笑曰:「既甘心来此,何问为!」俄而屏后一丽人姗姗来,既至前,见章曰:「噫,此非某郎也?」顾长婢曰:「汝亦不审耶?」婢曰:「此皆某误事,今乃如此!」章木立不敢动,见长婢向丽人耳语久之.丽人面微赧,入屏风后,数婢推章入他室.章此时渐已了解,顾心尚微怯,即听婢所为.婢为易衣膏沐,历一时许,始葳事.时丽人已低鬟微笑,立堂前.婢持酒肴来,令章就丽人同坐.章不能多食,婢执壶力劝,章勉饮数杯,丽人亦微有酒意.婢撤肴馔送归寝,衾褥华洁.章中夜醒,酒渴思茶,视丽人睡已熟,床前一几,上有水果数枚,伸臂探取之.时灯已欲烬,手误触一物,坚且方,疑为印章,即纳枕畔,更攫果。食方半,闻叩门声,丽人惊醒,促章同起披衣,即潜纳印章于囊中,欲以为征。比出门,婢仍幂之如前。登车至家,天未明也。出印视之,象牙小方形,上刻某某启事,章大骇汗。盖某某者,满某部侍郎,章即其部之郎中也。越数年,某某没,始敢以告人。

姚仪覆徐干学车

姚制府启圣尝佐康亲王平闽,欲灭郑成功以绝民望。然与纳兰太傅明珠不睦,明嗾徐元文劾之。徐故为顾亭林甥,阴庇明裔,亦嗛其所为,遂周内其罪,露章弹劾。幸圣祖察知,不究其事。公子仪心衔之,侦知其兄干学自某省学政归,苞苴无算,伺于芦沟桥,俟其车数十乘至,仪固具兼人力,乃拽出车尾,尽掀于巨浪中,大言曰:「若辈所取赀财,皆不义,敢拉余鸣之官乎?」徐惧,强忍而已。日久,圣祖闻之,大笑曰:「姚仪此举,殊快人意。然有此勇力,不可使闲置。」遂改授武职,立功海上,洊至云南鹤丽镇总兵官,以善终。

拉车当差

平定寿阳里民无车,拉客车当差。华州则里民敛钱交官,官拉客车以当差。道光朝,富阳孙子丹刺史衔尝作诗咏之,诗曰:「拉车复拉车,舆夫气不舒。掀公于道货弃地,将军驱向县中去。有役狞然手执牌,谓是兰州饷使来。朝廷驿递岁支几百万,一鞘两夫驰以马。将军代夫事可行,如何劫夺行李赴邮程。山西寿阳平定州,陕西华州华阴县。两地相隔路五千,不图夺车暴政不相远。我昔曾权平定事,代庖两月事暂止。我今转饷皋兰来,夺车载鞘心徘徊。一言愿告有司良,厂夫工食费谁偿?治盗不能乃为盗,驿卒度支充宦囊。吁嗟乎!役卒度支充宦囊。」

某宗室御耍车

咸丰时,有某宗室者任诞自喜,或谓即肃顺,或谓乃其弟,或谓即端华。一日,值步军统领出巡,某御耍车,而以班中旦装蹻脚置车外,下车帘,伪饰妇女。及步军统领车行近,高呼其名曰:「我送你。」即将蹻脚直送入车中,步军统领亦无如之何。

刘梅轩御骡车

浮梁汪勉斋者,于光绪甲午应礼部试。一日,赁骡车至某处,车夫且策骠,且回顾,至中途,忽问勉斋曰:「老爷非姓汪乎?」曰:「然。」「非江西浮梁县人乎?」曰:「然,汝何以知之?」车夫又曰:「老爷非乙酉拔贡,以丙戌入都应朝考者乎?」勉斋答曰:「然,然。异哉,汝何以知之若此其悉?」车夫又曰:「然则小人曾尽地主之谊,设筵宴老爷一次也。」勉斋益愕然曰:「汝为谁?姓名职业可得闻乎?」车夫曰:「小人姓刘,字梅轩,琉璃厂清华斋瓷器店主人翁也。贵人善忘,不识我矣。虽然,我如此面目,即遇旧时同事,恐识者亦罕。」勉斋至是始忆及丙戌廷试后,曾饮于清华斋,其主人实为刘梅轩也。然其店固无恙,疑车夫妄语,乃佯谢曰:「余实不能忆矣,请面我。」车夫反顾,勉斋审之信,惊曰:「果刘梅翁也。然则于何时改业,且奚为而改业?瓷器店尚在,今属谁?」刘乃叹曰:「是何必问,荡子之末路耳。」勉斋曰:「固也,盍详言之。」刘曰:「小人初设肆,生涯颇不恶,乃以饱暖思淫欲,日作冶游,置营业而不顾。曾几何时,渐就衰落,乃以店售于陈姓,因旧牌号已驰誉遐迩,故未更也。」勉斋曰:「君之车出自租赁,抑自有?」曰:「此我所自备。」勉斋曰:「置此资本,亦非微末,君既穷困,安得办?」刘曰:「我前者流连忘反时,固早知有今日,而先为之备,虽挥霍逾万,箧中犹储百金,不肯用。至是,则发金购骡及车,而之市载客焉。当余发轫之始,苦不识道路,往往误客事。后乃购街道图一幅,日夕展览,于驱车时亦携之,若指南针然。又尝驱空车往来各胡同以印证之,不数日,而九门内外,纵横曲直,信所之,无稍误,且知趋快捷方式矣。」勉斋曰:「一岁所获几何?」则曰:「约二百金,差足自给,不致饿死填沟壑而已。」勉斋闻之怅然。

包赶程之车

同治以前,行陆路来往京师者,有急事,则千里长途,驾骡车,戴星而行,数日可达,谓之包赶程。

(车磊)(车磊)车

黑龙江向无各项车辆,有达呼尔随意用柳条编造者。曰(车磊)(车磊)车,轮不甚圆,不求准直,轴径如椽,而载重致远,不资毂輠,且以山路崎岖,时防损折,动以斧凿随之。曳车者为牛。一人尝御三五辆,载粮谷柴草类。然富人乘车,亦用毡毳为盖,以蔽风雪。间亦有用桦皮,或如棺木者,别号桦皮车,东西布特哈多有之。

车围

嘉峪关外之西为伊犁、哈密,和阗,再西曰南八城。欲至其再西,必经瀚海,行旅必联合大车四辆,路宿则以之作围。翌晨起视,则四车中央之隙地,沙厚数尺,四围如壁,而中则积沙也。苟不如是,则入夜风烈,车必倾倒,人多埋于沙中,窒息而死。瀚海无路,车行需指南针。世传行必中道,否则掉入沙中者,误也。

台车

新疆有台车,【谚语谓驿站曰台。】创始于左文襄西征时,修筑马路,以运辎重,每台各备车数辆。其车如马车式,曳以二马,另备马若干匹,以待更易。新疆底定,遂为常法。行旅至,乘车以赴彼台,至彼台,又易车马以达他台,马不过劳,客不淹滞,其法自较驿传为善也。

柴车

柴车,出蒙古,取材于山,不加雕刻,略具轮辕,以牛驾之。行则鸦轧有声,如小舟之欸乃然。

驾竿车

驾竿车,蒙古察哈尔之布尔哈苏有之。车前横木长丈余,以绳贯于辕,辕外二马,木端置于鞍。二人跨马疾驰,一小时可行六十里。长轴安于车尾,绝无倾覆颠簸之苦。

上海之车

上海之有车,始于同治初,初惟江北人所推之羊角车而已。继乃有腕车,行旅便之。然士绅商贾之小有财者,每一出入,仍必肩舆。已而马车渐兴,肩舆渐废,五陵少年,硕腹巨贾,每出必锦鞯玉勒,驰骋康庄以为快。又有驾车往来于法租界之十六铺及三茅阁桥者,载人货以行,其制较陋,称野鸡马车。光绪戊申以还,公共租界及法租界皆行驶电车。旋又有黄包车出焉,其车之形式类腕车,惟稍低,且为橡皮轮。其后又有摩托车,则藉汽力以驶行,而以一人为之司机,捷于飞鸟,有公司专赁之,每租一小时,须银币四五圆。脚踏车,则必习其行驶之术,始可乘之。塌车以板为之,惟以载货。电车为大众所附乘。摩托车有常年自蓄者,有临时租赁者。马车、腕车亦如之。羊角车,则除载物外,惟为细民所僦乘,非乡居,鲜自蓄者.电车以取值廉,乘之者不仅屠沽佣保,虽达官贵人,富商大贾,亦群趋之,漏网之外溢不计也.然若辈亦时乘摩托车与马车,以自示其豪.金奇中侨沪十余年矣,时电车犹未通也,每出,惟乘人力车,尝语海盐朱赤萌明经元善曰:「腕车,贫民所恃以为生者也。既无工厂之建设,不能容纳若曹,自必有使其足以餬口者而后可,否则流为盗贼,吾辈不足论,而达官贵人、富商大贾亦将首受其祸,不得自保。其好乘电车也,为一己一时之撙节计则得矣,然亦何不为贫民计,不自为久远计乎?且又何解于乘摩托车、马车之糜费也?」赤萌乃曰:「以吾所见,世之达官贵人、富商大贾亦多矣。求其能稍知经济学者,千百中殆无一二焉。其用财也,无不略于大而详于小,有时掷之如泥沙,有时较之甚锱铢,俗所谓大拚小算者是也。若辈之乘摩托车、马车而又乘电车者,亦即大拚小算耳。其究也,虽以贪吝之所得,积至千万,亦惟倾覆于其子孙之手而已,且更有及身见之者,不亦可为长太息耶!」上海公共租界街市之繁盛,以南京路之江西路转角处为最,自晨七时至晚七时,各车往来,不绝于道,约计其次数,则电车四百五十次,摩托车九百次,马车一千次,腕车一万八千次,羊角车一千次,有过之无不及也。

上海车夫之横狡

上海之车夫,以电车、摩托车、马车之御者为最桀惊不驯,横行于道。为其所撞者,辄被蹂躏,间与抗论,则即恃其为巡捕所庇之人,而殴詈随之矣。其可怜者,惟羊角车夫而已。然亦有可憎者。盖常于外埠各小汽船抵沪之时,手持工部局所给之照会,招揽生意,而客每苦行李之多,必须多车始装,惟因监视者少,及至逆旅,往往有缺少一二车者。其故在雇车时,车夫必将其照会尽交之于监视者之手,而监视者遂以为照会在手,可不畏其逃逸,即逃,亦已知其号数,可至捕房查缉也。以是监视疏忽而失事者,比比皆是。不知羊角车非腕车可比,腕车之照会,须详开车主姓名、住址及殷实商铺担保,方可领照,而羊角车则不然,故虽照会在手,不啻得一废物也。

电车

电车,以电力驶行之车也。特设发电所,用蒸气力转动发电机以生电流,由架空电线及车顶铁杆传达车底之电动机。电动机之轴,由齿轮与电车轴相衔接,故电动机旋转,电车亦动。车之前后端有半圆筒状之物,司机人转其把手,调节电力,可使车随宜以缓急进退。因供给电力之不同,分为三种。一为单线架空式,用电柱架电线一条,地上铺铁轨,电流入车,车分为二,一燃电灯,一通发动机,复相合为一,循铁轨以还至发电所。二为复线架空式,上架二线,不设铁轨,电流由甲线而来,作用既终,由乙线还至发电所。亦有将电线埋于地下者,欧美大都会多用之。三为蓄电池式,不用发电所,藉车中所备蓄电池之电流以行车,与通常之摩托车同,光、宣间,天津、上海均有之。上海电车,乃西人所经营,华人虽亦投资,而实权皆为彼所握。车位分两等,曰头等,曰三等。初开时,华人虑或触电,类多望而却步,头等座中则更绝无仅有。于是西人假优待妇女之名,以为招徕,于周行某处至某处之路,所号称圆路者,许妇女出三等车资而坐头等。殆亦揣摩华人心理,意谓车有妇女,则寻芳猎艳之男子自必相率偕来。自是不及一年,其营业果日益发达,而幽期密约之事,亦出之于车中矣。徐新华尝曰:「沪上通行电车,始于光绪戊申,此为缩短里程宝贵光阴而设,繁盛之都会,诚不可少。且上海租界日辟,户口日增,欧人创之,宜哉!然吾国人之能知宝贵光阴者,百不一觏,乘客之众,亦惟利其赁价低廉耳。同学某嗜读,手不释卷,然出行,辄乘腕车,若不知电车之可节日力者。余尝请其故,某笑曰:『余不得已而侨居租界,日用所需,舶来品多矣,奚有于电车!然吾伏案终日,乘此腕车,徜徉片时,于光阴亦不为耗。况租界电车,率为外人资本,非衣食住各物之尚有国产也。且吾之乘坐腕车,亦尚有深意存于其间。吾固不知社会主义者,然当此时代,工艺不兴,游民日多,无所托足,尽人而乘电车,则车夫失业,皆将流为盗贼。吾乘腕车,亦均贫富之一端耳。乘电车者,亦未必皆有职业,皆好求学,于惜阴二字,又何言焉。』」新华,珂之女也。国人之喜乘电车也,固以无爱国心而然。惟一观于贫人之趋之若骛,则又可知国人之怠惰性成,不可救药矣。盖以粗足自给之人,节衣缩食,视一钱如性命,而乃甘心舍此二三枚之铜币,无所顾惜,或且以工作往还,晨夕乘坐,谓非好逸恶劳,夫谁信之!有陶星卿者,富人也,喜乘电车,常语金奇丁曰:「吾之乘电车也,非节费也,实以腕车之以人代马,心有不忍,不欲同人道于牛马耳。且宝贵光阴,取其捷也。」奇丁曰:「然则君何不乘马车乎?且电车随在停顿,不得自主,较之马车,行缓多矣,岂未之见耶?」星卿闻之,不能答。

摩托车

摩托车,俗称汽车,又称机器车,日本谓之自働车,京师、天津、上海多有之,用挥发油涨力或蒸汽力、电力等以动之。用挥发油者最多,其速度每一小时能行一百余里。

周湘云蓄第一号摩托车

鄞有周湘云名鸿荪者,席父荫,纳粟为候选道,居上海公共租界牛庄路,辟园于长浜路中,曰学圃,占地二十八亩。其出入也,恒以摩托车。夕阳在地,邻人闻汽笛声呜呜,则必曰周观察归矣。上海租界所有之摩托车,不论其为自乘,为出赁,其置备时,必纳税于工部局,请领填有记号之执照。是车之初运华也,为光绪丙午,湘云首购之,遂为第一号。而西人好胜,耻第一号之为华人所得也,宣统时,使人言于湘云,愿馈银币五千圆,取消第一号,湘云不允。湘云之所以得第一号者,以其时麾托车初行,西人且尚未购也。而西人富虚荣心,不欲落华人之后,凡有记号者,必自得之,以裒然居首为幸。如电话,【俗称德律风。】如马车,其第一号,皆西人也,此所以不借重资而欲赎之于湘云也。

上海马车兜圈子

俗所谓之马车,与北方之骡车偶驾以马者大异,西人所创,而吾国仿为之者也。有曰船式者,制如舟。有曰轿式者,制如舆。有曰皮篷者,上有篷,可张可弛。其轮或四或二,四轮则二大二小,二轮者轮甚大而车甚高,译音曰亨斯姆。驾车之马,普通为一,两马者少。御者必二人,皆华服,或且诡异,且有戴无顶带之礼冠者,凉帽、暖帽惟其时。兜圈子者,沪人乘坐马车,周行繁盛处所之谓也。初至沪者及青年之男女皆好之,招摇过市,藉以自炫,曰出风头。其有女子同车者,非尽眷属,妓院之名姬及其佣亦或与焉。兜圈子者,例于福州路登车,自山东路之麦家圈,进广东路之宝善街,出北海路,沿跑马场,过中泥城桥,至静安寺路之味莼园。归途由南京路经山东路之望平街,转福州路,沿跑马场,进北海路,由广东路之宝善街,至河南路之棋盘街,进福州路,转东至黄浦滩路,进南京路,由湖北路之大兴街,至福州路下车。如是而绕行一周,所谓圈子者是也。

腕车

腕车者,两轮,两车柄,一坐箱,有幕可舒张,以御风雨,一人以手腕挽之,使车前行,故名。创于日本,而输入我国,商埠盛行,沪尤多。一曰人力车,言其专用人力,不烦牛马驴骡也。而流俗不察,呼之曰东洋车,则大谬。盖吾国亦在太平洋,不能以东洋二字代表日本,此亦足见国人之无国家观念也。有自制腕车者,其形式类于轿式之马车,居其中者,可蔽雨,可避风,自安适矣。而车之重量,亦必倍于寻常,挽之而疾驰者,犹一人也,此诚同人道于牛马矣。金奇丁在沪,每乘腕车,辄悯之,必优给酬资,且不促其疾行,而又告之曰:「方食不可疾行,防肠痛也。」

腕车夫争载王子樵

王子樵客沪,一日,自梵王渡雇腕车至静安寺,愿出铜币七枚,以作车资。两车前迎争客,至互詈,乃问其乙曰:「车资减三铜元,去否?」摇首不答。乃乘甲车去,而仍与以足资。

周月生为腕车夫所绐

旅客初至沪,恒为车夫所绐。有自绍兴至沪之周月生者,居公共租界福州路某旅馆,其地距青莲阁茶肆,数十武而近,以不谙路径,乃觅腕车以代步。车夫欺其为乡愚也,索赁资银币二角,月生诺。车夫乃曳之至河南路,向东经广东路,仍折回福州路而始至阁前,令下车,犹谓途长值廉也。月生登楼啜茗,遇其友林子安。少选,子安送之回逆旅,月生始恍然悟,而恨车夫之狡矣。

俞理安不蓄腕车

俞理安侨沪久,居城中,以服务于天津路之敦大钱肆,日夕往来,蓄人力车以代步。未几而其子肄业于新闸之某校,亦思蓄一车,请于理安。理安不允。曰:「尔可宿于校。我若增一车,则必有人知而来借者矣。却之,则为人所怨;许之,则不胜其烦。而豢佣之费,修车之资,皆于我乎取,我果何所为而为耶?怀献侯曰,有车者借人乘之,今亡矣夫!」

羊角车

羊角车,独轮小车也,南北皆有之,一人挽之于前,一人推之于后,亦有无挽而仅有推者,行时,其声轧轧然。两旁为乘客之座,齐鲁间有铺以垫者,乘之颇安适。唐时所谓羊头车子者是也。上海缫丝妇女之往来皆乘之。

塌车

塌车面积甚大,以一寸强之厚木为板,专以载物,任重可数千斤,前挽后推,人数之多寡,视重量以定之。轮在两旁适中之地,以卸载时可使一端之物,倾向于下,随斜面而落也。谓之塌车者,塌,低下也,堕也。或曰,塌宜作榻,故又有板车之名,则以其板长广,可睡人而有类于榻也。

洒水车

洒水车,洒水于道时所用者也。车有方木柜,可储水数十担,柜后横铁管一,遍凿细孔,其管上通水柜,内设枢杻。用时以索掣开,水即从管孔喷出,势如骤雨,驱马疾行,约可洒半里许。

脚踏车

脚踏车,即自转车也。两轮前后直立,前轮有柄夹持,可左右以正方向,后轮之侧附以钢炼,与曲拐相联。乘者以脚踏曲拐,使炼牵转后轮,前轮亦随之而转,以向前进行。虑妨行人,则振铃以告。男子所用与妇女所用者,异其式。又有用汽力者,年少子弟辄喜乘之,以其转折灵捷而自由也。我国妇女乘之者绝少。

龙尾车

华亭诸生徐朝俊,承家学,娴浑天理数。嘉庆己巳,制龙尾车,为灌田之用。一车以一童运之,进水退水,无立踏、坐踏之劳。

摇车

宁古塔人之生子也,方弥月,即置之摇车。车以柳丝作圈,每端有两孔,以长皮条穿之,内外彩画,且有响铃。其中垫薄板,悬于梁,离地三四尺。带缚婴孩,使不得动,哭则乳之,乳之而犹哭,则摇之,口念「巴不力」三字,如吴江之念嗄喏喏也。

囚车

刑人于市曹也,以车载之往。车无盖,曰囚车。有壮士挟刀夹之,惧其逸也。车之无盖音,意若曰汝之首且将落矣。

冰车

冰车,俗名拖,一名凌,又名托,俗呼冰排子.其形方二1蚱1,妆1口,可容三四人,高仅半尺余.上铺草帘,底嵌鐡条,取其滑而利行也.人坐其上,一人支篙撑之,捷于飞骑,京师,天津皆有之.撑者,例备皮袄一袭,无客则自衣以御寒,有客则奉客铺垫.随地雇坐,价甚廉.天津城南地势洼下,夏潦秋霖,汪洋弥望,冬则冰胶如镜,居民以凌?往来。康熙时,宛平查鲁存邀同人作冰泛之游,鲁存得长歌一篇,中有句云:「晶莹倒射天影白,七十二沽无水声。」

扒犂

黑龙江布扒犂,如凌,不施鐡条,屈木如辕,驾二马以行雪上,疾于飞鸟.

送丧车送丧轿

丧家之出殡也,其亲属送之,所乘之车,必围以白布,曰送丧车。用轿者亦然。

山东沿海之车骑

山东沿海滨多淤沙,不通舟楫,故遵陆者必骑,骑以驴或马,或乘骡车,或乘骡轿,或乘小车。大抵即墨以南,道路平坦,骡车通行。即墨以北,嶝路崎岖,海滩泞滓,跋涉稍艰,非骑驴乘轿不可。河无桥梁,浅者徒涉,深者乘筏以渡。各村皆有小逆旅,宿一宵,费钱十余文,惟多尘垢且黑暗耳,越宿而仍车或骑矣。

京官乘舆乘车之沿革

王文简公士祯有赠南海程驾部可则诗,有「行到前门门未启,轿中安坐吃槟榔」句。时京师正阳门五更启钥,专许轿入,盖京官向乘肩舆也。杜紫纶太史诏始乘驴车,后渐有之,然帏幔朴素,且少开旁门者。是易轿为车,固在干隆、嘉庆间矣。道光初,京官复坐轿,即坐车,亦无不后档。后档者,盖辟门于车旁,移轮轴于车后,取其颠簸稍轻,乘坐安适也。至同治甲子,则京堂三品以下无乘轿者,以轿须岁费千金,一品大员始有多金可雇轿役也。光、宣间,贵人皆乘马车矣。然王公勋戚,尚有乘后档旁门车者。或曰,雍正时,京城已有驴车。干隆时,刘文正公统勋之车则驾白马,人见有白马车,不问而知其为刘中堂来也。自川运捐例开,骡车始出,故其时又名骡车为川运车。然刘海峯云,雍正时已有骡车矣。骡车之有旁门,则纪文达始创之。定制,三品以上方得乘用。然光绪庚子后,乘车者为欲安适,咸争乘后档车。盖旧式车坐处,正值轮轴之上,颠播殊苦,车底苟非编藤为之,行十余里,即困顿不堪言状。惟圉人坐处,距轴最远,所传摇动力少杀,为一车最安处。故风日清和,士夫命驾出游,或纨袴子弟为竞车之戏,皆好坐其处。特奔走权贵者,不能以峨冠博带露于外耳。庚子后,西式马车盛行,风气又为之一变矣。

显轿

轿有二解:一,小车也;一,竹舆也。今于凡为舆者,皆呼之曰轿,不必悉以竹为之矣。显轿者,可露坐,其上下前后左右皆无障,显而易见也,一曰明舆。官吏乘之者,为各省乡试入闱时之主考、监临、监试、提调,郡邑迎春时之知府、同知、通判、知县、教官、县丞、典史。其时乘之者必朝衣朝冠,端拱而坐。迎神赛会时,则为神所乘。

八轿

京官无坐八轿者。外官为督抚、学政,可于大典时乘坐,将军、提督亦偶有乘之者。俗谓之八轿者,以舆夫有八人,前后左右各二,曰开杠,盖四人舁之为直杠,八人舁之为横杠,舆前无所阻碍,古所谓起居八座者是也。轿之四周,帏以绿呢。命妇之得其夫、其子之封典者亦乘之。

四轿

以舆夫四人所舁之轿,俗呼之曰四轿,前后各二。京官之得用舆者,及外官自藩、臬以下,及命妇之得有夫若子之封典者,皆得乘。四周饰以蓝呢。

眠轿

长途跋涉之肩舆,较普通者深而广。以常日危坐之易于疲乏也,可偃卧其中,且置应用各物耳,俗呼曰眠轿。

福文襄役轿夫三十六名

福文襄王康安出行,辄坐轿,须用轿夫三十六名,轮替值役,轿行若飞。其出师督阵,亦坐轿。轿夫每人须良马四匹,凡更役时,辄骑马以从。

轿中装烟斟茶

某督四川,其轿甚大,须夫役十六人,始能举之。轿中有小童二人侍立,为之装烟斟茶,并有冷热点心数十百种,随时可食之。

舆夫为太守之父

齐云舆夫有某者,操北音,其同伴亦不省所自来,讯之,旗人也,住齐云者二十余年。适旗人有任徽州守者,奉太夫人进香于齐云,抵山腰,遇舆夫某,讯之,得实情,知为父,遂迎归以终养焉。某年二十许,膂力方刚,负气自豪,与人鬬殴,濒死,惧罪潜逃,窜身大江南北之各寺,后之齐云,终焉。方逃时,妻有娠,不知也。逾八月,生男,即徽州守也。为所殴者遇良医,不死,得末减,亦不知也。后二十余年,子以包衣进士知县洊擢徽州守,时以不得父耗为痛。太夫人长斋绣佛,一日,进香于齐云,为夫祈冥福也。憩山麓,易山舆,而太夫人舆适为某所舁。于时春仲,气候已暖,众舆夫以登陟劳顿,汗流被体,皆赤膊。某以肩太夫人舆,未敢袒裼。太夫人在舆,察其貌,讶之,聆其同伴话言,若解若不解,徒以在道中,未便致诘。归而语守曰:「尔父出亡久矣,存亡未卜,即有之,声音笑貌亦不能记忆,然左胁下有黑毛一撮,实为暗记。昨见齐云舆夫,不知以何故而动心,儿可徐辨之。」于是守亟命役唤某至,太夫人垂帘坐于内,太守堂上立俟之。既至,命毋跪。亟命役去其衣。某立堂下,大惧,觳觫甚。及去衣,而胁下毛见,太夫人亟步出帘外,先审其旗籍祖父,次考其妻族父母,次问其因何至此,何罪而逃。某屏息,不敢声,太守下堂慰之曰:「毋畏,有语可徐陈之。」某色稍定,乃以次应对。语未半,太夫人泫然出涕曰:「是矣。」太守趋跪其前,某亦跪。太夫人指守而言曰:「彼,是尔子也。」某战栗,不知所答。太夫人携之上堂,曰:「犹识吾否耶?」是时之某,已若木偶,或推之,或挽之,茫然莫适所从。太夫人挽之入内,使沐浴,易冠履而出,大守扶之登堂。须臾,丝竹竞奏,水陆并陈,飘飘乎若羽化而登仙矣。

王广荫舆被阻

通州工部尚书王广荫官京师时,尝乘肩舆入朝,行至正阳门,见前有某世爵之旧呢后档车,疲骡驾之,从者亦寥寥,按辔徐行,阻王舆,不得进。前驱者以鞭挥之曰:「某马疾,且欲入朝,君等权时落后,何如?」从者大怒曰:「尔倚官势,敢打世家仆耶?」言未已,忽车中一戴珊瑚顶八团补服者搴帘,露半面,徐睨,手挥从者退,曰:「工部王大人,红人也,尔等不可犯,避路让之。」便揽辔路左不行。王知某世爵贫而狡,急降舆谢罪,某亦拉手相问讯,无怒容,乃分道去。过午归,有青衣持帖送一仆至云:「适在路获罪,送府领责。惟此奴体羸,为尊纪所捶伤,咯血数矣,祈药之,可无恙也。」王知其诈,顾无知何,赠白金二十笏,命从者致辞曰:「敬呈药资,小价已痛惩矣。」事乃已。

王壮武临阵乘舆

湘乡王壮武公錱为湘军儒将,帅师剿粤寇。其临阵也,不策骑而乘舆,辄端坐舆中,指挥将士。

拉旺多尔济乘四马轿

额驸拉旺多尔济多膂力,每扈跸,乘四马轿,驶行如飞。其法,用四马扛之,四仆别乘四马御之,齐手一鞭,马已驶数里矣。

马舆

干隆壬辰春,金匮秦大樽太守朝釪游晋,暮春,自晋入都,乘马舆以行。至正定,时桃李盛开,夹道绿杨如画,数十里不绝,大樽于舆中口占一诗云:「轻雷小雨涨山泉,净洗桃花彻骨妍。一枕软舆蝴蝶梦,春魂飞铙绿杨烟。」

骡轿

骡轿,形如箱,长四尺弱,阔一尺强,高三尺弱,以二长杠架于前后二骡之背。杠上置轿,颇宽大,可坐卧其中,并略载行李。其行较轿车为静稳,而次于人所舁之轿,北数省旅行多用之。

响舆

长沙之轿,制亦普通,惟舁行时,辄有声格格然,行愈疾,响愈甚,盖于机捩中膏以油也,俗谓之曰响轿。纨袴少年之招摇过市者,辄喜乘之。

泰山之舆

游泰山者必乘肩舆,其舆与南方绝异,仅有南方轿之上半,而去其下半,故两足下垂,以一木板托之。坐椅之两旁,贯以两木杠,木杠之两端,系以一皮条,而舆夫之肩此皮条,两肩不时更替。其行也,非若南方轿夫之一前一后,后者之面,对前者之背也。乃两人同时面向所行方向以行,故坐者为侧坐,而行者为横行。盖泰山高四五十里,独身步行数十武,即已不支,况曳百斤之重以升数十里之高乎。于是而两肩更替,使舆夫不至过劳也;于是而横行,使舆自下而上不至倾斜也。

衡山之舆

衡山舆夫矫健冠天下,走及奔马,上峻阪,走独木危桥,舆在肩侧,其足逡巡,二分在外,而舆平如衡,曾无少欹仄也。

藤轿

藤轿,以藤为之,有左右前后皆无所障者。宣统辛亥,始有人创之。且以其重量较竹制者为轻,舆人易于举步,遂能疾行,其赁价亦较廉。

粤中之舆夫

广州肩舆大而华,捷而稳,或谓如置杯水于乘客之手中,行百里,不欹倾也。而舆夫亦甚倨,值至昂,如乘舆至西关,【西关为广州最繁盛地,富商大贾多在焉。】往返须银币二圆数角,或至三圆。舆夫饮馔亦精,白饭粲然,非肉不饱。且每日得值可一圆有奇,多者辄二圆,约足一二日之用,即徜徉归家,非明日,不再服役,虽以重资雇之,不应也。凡官吏之长雇舆夫者,本人之妻子乘之则可,如媳、女及妾乘之,则必须别给舆资之半,虽与之严重交涉,决不认可。其言曰:「此同行规则,虽欲不遵,而无如何也。」长雇舆夫者,每人每月仅工银十余圆,较之短雇,则为值廉矣。舆夫举步极速,有飞轿之称。间有欲图廉价者,则别有湘籍之舆夫,可以雇用,每月工资人约七八圆,而出行之际,稳步徐进,不能速也。病舆有四名夫,三名夫之别。三名夫,加一横木于舆门之前,以绳系之。四名夫,再加一横木于舆窗之后,距离至近,不开四,【开四即现任官所乘之四人肩舆。】亦不换肩。其中以第三人为最难,必老于此道者,方可为之。以其地位接近舆后,面向舆窗,不能俯首视地,以他人之迟速为迟速也。

八卦轿

粤西乡村妇女,率多天足,肩挑负贩,与男无异。柳州、来宾一带,时有舁肩舆为生者。世以阴阳爻象譬之,如坐客为男,二女肩舆则似坎卦,坐客为女,前女后男肩舆则似震卦,以此类推,则八卦全矣。

三丁拐轿

滇中有三丁拐轿,轿以竹片编成,以前二人后一人舁之。滇人名三丁拐,盖滇省万山丛积,道路崎岖,行旅至艰,俗有「路无三里平,家无三分银」之谚。

南昌舆夫

南昌官绅所乘之舆,舁之者皆奉新人。

庐山舆夫

有游庐山者,谓在牯牛岭有肩舆可乘,山南则无之。盖山南属南康府,族法至严,不许子弟充舁舆之贱役,偶或犯之,则削籍出族,不若牯岭之属九江,为舆夫产生之地也。

花轿

花轿,娶妇家用之,新妇自母家乘以赴夫家者也。晚近以来,虽有以摩托车、马车代之者,而顽固人家之闺媛,犹守其旧习,以不坐花轿自侪于妾为耻。轿以四人舁之,四周皆绘人物花鸟,罩帏于上。轿有小灯,虽白昼,亦燃烛。新妇坐其中,而垂帘焉,所谓闭置者是也。轿之前后,各有导从,且有奏乐之童子引之。

爬山虎

光绪时,皇后、妃嫔侍孝钦后膳毕,孝钦乘爬山虎还宫。爬山虎,竹兜之类也。垫分黄红蓝三色,皆绣繁花,以两太监荷之行。

驮运

驮,马负貌,凡以背负物者,不论人畜,皆谓之驮。青海草地行程,驮运最艰苦。牛马所载者轻,而脚价与驼价则一。每驮每日之价,有至银二两者。骆驼饲养最易,行路最便,草地一驼之费,岁仅需银四两耳。

《清稗类钞·舟车类》译文及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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