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子生而母危,镪积而盗窥,何喜非忧也;贫可以节用,病可以保身,何忧非喜也。故达人当顺逆一视,而欣戚两忘。
注释
盗窥:偷看。此为觊觎的意思。欣戚:欣,高兴;戚,悲伤。
译文
孩子出生时母亲面临着生命危险,财富积累多了就会招致盗贼窥视,怎能说这是喜而不是忧呢;贫穷可以使人养成节俭的性格,患病可以使人注意养生,如何说这是坏事不是喜事呢。所以通达的人应将顺境和逆境同样看待,将高兴和忧愁同时忘掉。
评析
世上的事都是相伴相生的,俗人常常执著于一,不能辩证地加以对待,所以顺时喜,逆时悲,却不知顺无常顺,喜无常喜,因此求顺不得而悲从心起的时间远多于快乐的时间。旷达之人明白顺逆相对相转的道理,所以能做到顺逆一视,欣戚两忘。而欣戚两忘是人生的最高境界。
咀嚼菜根
有生者必有死,有始者必有终,自然之道也。
——扬雄《法言·君子》
人之性,善可变为恶,恶可变为善。
——王充《论衡·率性篇》
人有祸则心畏恐,心畏恐则行端直,行端直则思虑熟,思虑熟则得事理。行端直则无祸害,无祸害则尽天年;得事理则必成功,尽天年则全而寿,必成功则富与贵。全寿富贵之谓福,而福本于有祸,故曰:“祸兮福之所倚。”
——韩非《韩非子·解老》
菜根典故
庄子的妻子死了,惠子前往吊丧,看见庄子正蹲在地上、敲着瓦盆唱歌。惠子说:“你的妻子和你生活了一辈子,为你生养儿女,现在老了、死了,你没有悲伤、哭泣也就算了,竟然还敲着瓦盆唱歌,这不是太过分了吗?”庄子说:“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我的内人刚死的时候,我何尝不悲伤呢?只是后来想一想,人本来是没有生命的,不但没有生命,连形体都没有;不但没有形体,甚至连气息都没有。只是在似有若无的变化当中,忽然有了气息,气息变化而有形体,形体再变化才有了生命。现在我的内人又变化成死亡,这就像四季运行一样的自然,她已安息在自然的这个大环境中,如果我还为此悲伤痛哭,不是太不通达命理了吗?所以我才不哭的啊!”
庄子对生死的豁达,是因为他看到了真实相——有生必定有死,生死是相对的,生死不过是自然的变化!因为他看破了,所以才能喜忧无碍、欣戚两忘,从而能拿得起,放得下,无所挂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