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守城

1527年5月,罗马遭到德国皇帝军队的入侵,疯狂的劫掠引起了米开朗琪罗的惊慌,他十分担忧西斯廷小教堂的壁画和《摩西》等雕像的命运。

佛罗伦萨市民却已经举行起义,再次把梅迪契家族驱逐出去,重新竖起了共和国的旗帜。

克利门特七世与冤家罗马皇帝结成了同盟,开始进攻佛罗伦萨,企图恢复梅迪契家族的统治。

米开朗基罗受到佛罗伦萨起义军高涨的爱国热情的影响,在自由与民主的神圣旗帜下,他的热血在沸腾。

他试图摆脱愁苦沉闷的枷锁,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去拥抱共和国每一天的浪漫早晨。

共和国执政者委派他雕刻一尊巨像,成为《大卫》的兄弟雕像。他选定了古希腊神话中的大力士参孙反抗非利士人统治的题材①,来象征佛罗伦萨反抗入侵者的坚强意志和无比勇威的精神。

随着局势的日益严峻,米开朗基罗也扔下了锤子,加入了保卫佛罗伦萨的行列。

1529年初,米开朗基罗被任命为佛罗伦萨城防工程总监,几个月后又担任了防卫将官(任期一年)。

他以一个艺术家的热情奔波在佛罗伦萨外围地区,并与当地防御工程专家、执政者商谈。

佛罗伦萨城墙的制高点圣米尼亚托钟楼,可以控制和观察敌军的进攻,因此修筑钟楼向两旁延伸的城墙引起了米开朗基罗的高度重视,并准备在这里安放更多的大炮。

但是却有人悄悄地告诉米开朗基罗:佛罗伦萨执政官坚决要求他离开这里。

显然,米开朗基罗的忠诚受到了恶毒的挑拨离间的威胁,大家都不信任他一个受到梅迪契家族庇护的艺术家会起来反抗“恩人”。

他竭力为自己辩白,并向佛罗伦萨新的执政官说出心里的怀疑:城防指挥官马拉特斯塔将军有叛变迹象。

谁知新来的执政官并不感谢他,反而狠狠地斥骂了米开朗基罗的胆怯和神经质的无端怀疑,并解除了他的职务。

这件事引起了米开朗基罗的极度悲伤,他习惯以艺术家的思维去看待残酷的现实生活,但得不到任何的同情,并已有流言说马拉特斯塔将军要陷害他。

如果说这些是克利门特七世手下人耍弄的一个小小计谋,只是想保全米开朗琪罗的艺术生命,那么这种猜测也并非没有根据。

1529年9月21日清晨,米开朗基罗在内衣里藏了不少的钱,在他的学生帮助下,从防卫最松的城门处逃离了佛罗伦萨。

两天后他出现在威尼斯,躲避了当地执政者迎接他的使者。他写信给法国国王在意大利代办艺术品的朋友,表示愿意去法国。

法国国王得知后立即发出邀请,并提出送给米开朗基罗丰厚的年薪和一幢房屋。但这封邀请信送到威尼斯时,惭愧的米开朗基罗已返回佛罗伦萨了。

佛罗伦萨的执政官曾下令:逃离者必须限期返回,否则以叛逆罪处置,没收财产。尽管米开朗基罗没有被公开列入逃离者的名单,但给了他一个最后期限。

米开朗基罗的朋友也在信中表示,“你一切的朋友异口同声地渴望你回来,为了保留你的生命,你的祖国,你的朋友,你的财产与你的荣誉,为了享受这一个你曾热烈地希望的新时代。”

11月20日,鼓起勇气的米开朗基罗返回佛罗伦萨,几天后执政官宣布给他的处分:3年内不准出席有关会议,罚款1500枚金币。

米开朗基罗以实际行动表明自己“毫不畏惧地等待战争的结局”,重新履行自己的职责和义务。

这时圣米尼亚托钟楼已成为敌军炮火轰击的重点目标,已有部分城墙被炸毁。

米开朗基罗想起了绘制壁画的底层覆盖物,如果钟楼外面也有厚厚的屏障物,那么敌军的铁石炮火威力将被严重削弱。

太阳升起来时,圣米尼亚托钟楼上出现了厚厚的保护层,那是几十床塞满羊毛的床垫用绳子悬挂着。惊奇不已的敌军还是架起了大炮,但事态的发展正如米开朗基罗所预料的。

他在致友人信中兴奋地说:“当教皇克利门特与西班牙军队联合围攻佛罗伦萨时,敌军的炮火被我安置在钟楼上的物件挡住了好长时间。一天夜里,我在墙底外部覆盖了羊毛袋;又一个晚上,我令人掘了陷坑,安埋火药,把敌军的断腿残臂一直轰到半空……”

“瞧,这是绘画的用途!它用来作战争的器械与工具;它用来使轰炸……

有适当的形式;它用来建造桥梁,创作云梯;它尤其用来构成要塞、炮垒和壕沟……”

他自己也不曾料想到平时积累的建筑与绘画、雕刻之间的美学理论,在这场保卫战中竟然会发挥出神奇般的作用。

1530年春天,佛罗伦萨保卫战进入了严峻的时期,阿尔诺河被敌军切断,食粮日益减少。夏季瘟疫的袭击,夺走了几千人的生命。

8月2日,马拉特斯塔将军果然叛变,10天之后佛罗伦萨保卫战以失败告终。原共和国执政成员有的逃走了,有的被绞死。

克利门特七世下令搜寻米开朗基罗,而且有谣传说米开朗基罗曾想毁掉梅迪契皇宫。

米开朗基罗却好像失踪了,有人曾最后一次看到他,那时他趴在佛罗伦萨大教堂的圆顶上,观察四周的战斗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