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文学与艺术

[文学的发展]在第二帝国时期,法国文坛上浪漫主义文学已被批判现实主义文学所取代,后者已成为文学创作中的主流。批判现实主义文学力求真实、准确地反映社会,不仅对过时的封建阶级进行批判,而且对新确立的资本主义秩序进行揭露,对下层人民和劳苦大众则表示同情。代表浪漫主义文学运动主帅的雨果,此时走上了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相结合的道路。这一时期批判现实主义的最杰出的代表是福楼拜。他的作品着力于展示资本主义社会繁荣昌盛外表下灰暗丑恶的现实生活和腐败庸俗的社会风习,在艺术上有很高的成就。

维克多·雨果在1848年二月革命以后,政治态度发生明显变化,成为坚定的共和派。1849年至1851年间,他是国民议会中社会民主派的领袖。1851年末,因发表宣言反对路易·波拿巴政变而被流放海外。在流亡的19年时间里,他始终用笔和拿破仑三世的独裁政权进行斗争。1852年出版了嘲骂拿破仑三世的小册子《小拿破仑》。1853年,他的政治讽刺诗集《惩罚集》问世。

1859年,他拒绝了拿破仑三世的“大赦”,以此表示对独裁者的蔑视,直至 1870年拿破仑三世垮台后,他才凯旋式地回到巴黎,受到人民群众的热烈欢迎。他在流亡期间的文学创作还有:诗集《静观集》(1856)、《历代传说》 (1859)、《街头与森林之歌》(1865);长篇小说《悲惨世界》(1862)、 《海上劳工》(1866)、《笑面人》(1869)以及文艺批评专著《莎士比亚论》(1864)。

福楼拜(1821—1880),是第二帝国时期最重要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他从青年时代起就开始创作。1856年长篇小说《包法利夫人》发表后轰动文坛,使他在读者中获得了盛誉。小说以简洁而细腻的笔触再现了19世纪中叶法国的外省生活,通过小资产阶级女子爱玛的经历,对污浊的社会现实进行了忿怒的控诉,对资本主义社会中的所谓精英人物,进行了无情的鞭挞和嘲弄,对法国的“经济繁荣”作了辛辣的嘲讽和深刻的剖析。这部小说奠定了福楼拜在法国文学史上的地位。然而,小说对社会现实的深刻揭露激怒了政府,帝国当局以小说败坏道德、有伤风化、诽谤宗教、“污蔑法兰西”为名,要求对“主犯福楼拜必须从严惩办”,至使福楼拜陷于被“政府攻击、报纸谩骂、教士仇视”的窘境。

《情感教育》(1869)是福楼拜另一部重要小说。这部作品基本上以40年代的巴黎为背景,通过一个思想平庸、性格懦弱的青年日益堕落的生活道路,反映了当时、特别是1848年革命前后的社会现实,是19世纪中叶法国社会政治生活的再现。但是,这部小说也流露了作者蔑视人民群众的消极情绪。正是这种错误看法,使作者后来对巴黎公社革命采取了诋毁的态度。

[印象主义及印象派画家]印象主义是第二帝国时期出现于绘画领域的一个新鲜事物,它是现实主义画风的最后一种表现形式。不过,它并不追求现实主义画派所讲究的图象的准确性,而是着力于表现某个事物绘画家造成的最初的最强烈的印象。它是使画家从形式的束缚中解放出来的非现实主义画法的开端,同时又为抽象主义开辟了道路。印象派主张绘画应色彩鲜明,因此充分发挥光线在画面中的作用。它要求画家注重物体的色调,而不是物体本身。画家的眼睛不能盯住物体某个特定部位,而要观察整体,尤其要观察物体周围色彩的反映。画家应运用细腻的笔触,即刻画出对物体的感觉。印象派认为,绘画的目的是交流画家对自然界产生的感觉和印象。因此,他们把被正统画家拒之门外的人和物搬上了画面,而大自然中种种奇妙的景观又往往成为他们笔下再现的对象。在源远流长的法国绘画史中,印象派独树一帜。

在印象派画家中,德加莫奈马奈雷诺阿塞尚毕沙罗等人尤为著名。1863年,被帝国拒于官方画展门外的印象派画家们自行筹办了“被拒绝者沙龙”的画展,标志着这一画派的正式崛起。这一年,德加发表了《奥尔良城的灾难》;马奈的名作《草地上的午餐》展出后,引起了全社会的轰动。这幅画描绘了几个穿着日常服装的男人与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在草地上一起野餐的场面。马奈因此而遭到帝国卫道士的猛烈攻击,称他为“堕落”的艺术家。由于马奈等人真实地反映生活,所以印象派画家的作品逐渐为大众所公认,并传播到许多国家。1867年巴黎博览会上,印象派为自己争得了一席之地。印象派在帝国时期发表的其他作品主要有:《花园里的女人们》(莫奈、1866)、《伞状流沙》(雷诺阿、1867)、《团聚》(巴西尔、1867)、 《阳台》(马奈、1868)、《鲁弗西耶纳驿车》(毕沙罗、18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