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抵抗组织的出现]国内的抵抗运动是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开始的。
它经历了由自发到自觉、由单个的分散行动到逐步地有组织的行动的过程,而它的第一批发动,则是少数爱国者对德国法西斯统治的直接反抗。早在巴黎陷落后的第二天,即6月16日,有个叫埃蒙德·米歇莱的人就散发了500份关于“认清形势的真诚忠告”的传单,发出了坚决反对停战的忠告。一些被德国囚禁的法国士兵和难民,从德国集中营逃出,因无家可归,被迫走上反抗的道路。人们运用各种形式,打击侵略者。有的袭击边区小村的德国哨兵。有的利用在飞机工厂工作之机秘密切下机上的重要铆钉,使飞机在空中坠毁。尤其是在科雷兹省的达纳芝森林区,到1940年底有20个小组活跃在那里,组成了早期武装抵抗运动的中心。1940年11月11日,巴黎各地和郊区的大学生、小学生和教师聚集在香榭丽舍大街,佩戴三色旗胸章,拿着小旗和红白花束,估计人数从3000人增加到1万人。在南部地区,人们传播戴高乐的广播,收集敌占区的情报,出版地下报纸,成立抵抗组织等等,如德拉巴东尼听了戴高乐的广播后,就约了7个朋友,经常开会讨论怎样行动。
他们多次搜集情报,送到瑞士再传到英国,经过3个月的努力,终于建立起情报网。
抵抗斗争逐渐由分散到集中,形成了一些大的组织或运动,他们以出版的报刊定名,北部地区主要有五个抵抗组织:“保卫法国”、“解放”、“抵抗”、“解放北方”、“军政组织”。南部地区主要有三个组织:“解放南方”、“战斗”、“自由射手”。它们大多是在1940年秋冬和1941年初建立起来的,参加的成员较广泛,有军官、工商业家、职员、作家、教员、学者等,而起主导作用的是知识分子,如记者、律师、教授、科学家、学生等。
这些抵抗组织活动的主要形式是散发传单、出版地下书刊和收集情报。1940年末,据维希警察的通报,在10—20个城市包括巴黎、里昂、马赛等地出现了标语、传单,约有15种非共产党人抵抗组织的报刊。他们揭露希特勒的蛊惑性煽动,支持居民的爱国热情,打击德国占领者。尽管这些组织缺乏联系,成员也较复杂,有的对贝当政府抱有幻想。但是,它们的成立说明了国内抵抗力量的兴起,成为后来戴高乐统一抵抗运动的国内基础。
[法国共产党的“7月号召”]正当法国国内抵抗运动兴起的时候,曾经是抵抗法西斯的主要力量的法国共产党,由于屈从共产国际和苏联的压力陷入了思想混乱、政策错误的困境。1939年8月的苏德条约,使法国共产党更加被动,他们执行“革命失败主义”的策略,鼓吹使政府在帝国主义战争中失败,建立同德国和平的“人民的”法国政府。
在德国占领的最初几个月,法共中央领导仍然充满幻想,宣扬和平主义、合法斗争,企图恢复党的合法地位,一封由共产主义者代表署名的信件送到议院,要求立即召开会议讨论媾和的条件,和平主义的教授、作家和其他知识分子还发表声明支持媾和。6月中下旬,党的秘密机关二度派人和德军事当局联系,就《人道报》的合法复刊问题进行交涉。7月,地下《人道报》主编写信给德国当局,请求允许报纸再次合法地出版。7月整整一个月,《人道报》继续使共产党游离于“帝国主义战争”之外,公开抨击英国金融资本和法国帝国主义,不敢明确谴责德帝国主义。只是到了8月底,由于德国占领者对法共迫害的加剧,《人道报》才撤回了合法出版权的申请。
在争取合法化的同时,法共中央还在7月中旬向全国人民发出了战斗号召,即“七月号召”,并用传单形式向群众散发或在墙上张贴。号召书详细阐述战争的帝国主义性质,揭露统治阶级的背叛和维希政府的反民族政策。
号召人民反对帝国主义战争,打倒维希政府,争取建立人民共和国。甚至提出了“法兰西苏维埃共和国万岁”的口号。这个号召书与6月中的党的立场相比,无疑是个进步。但是,它基本上仍旧站在战争爆发时的立场,执行“革命失败主义”的路线。
[法共抵抗运动的展开]同法共领导的路线相反,基层党员个人或某些地方组织,从德国占领后不久,即已行动起来,从事抵抗斗争,反对德国侵占。
1940年7月,西南部的法共负责人狄戎严厉地指责中央在夏季的轻率举动,认为一些党员的被捕,就是由于中央委员会的幼稚决定引起的。某些基层组织进行了有计划的秘密抵抗斗争,他们夺取占领者在当地征收的存粮、鼓动劳动者罢工、收集和储藏武器以备战斗。党员的地方性行动冲破了中央的轻率指示,形成不可阻挡的抵抗潮流。随着德国占领者迫害事件的加剧,更加强了地下党的领导转到同希特勒分子进行坚决斗争的立场。于是,党在全国建立了战区委员会同隐蔽在巴黎地区的中央领导机构保持经常联系。还组织了第一批“特别组织”的小组。
1941年1月,共产国际领导劝告法共放弃对戴高乐的批评,并指示考虑戴高乐运动所起的客观积极作用的必要性。5月15日法共就向全国人民发出宣言,号召人民建立“为法国的自由、独立而斗争的民族阵线”。5月至6月,法共组织并领导了诺尔—加莱海峡10万煤矿工人的罢工,德国进攻苏联之后,法共改变对戴高乐的态度,同“自由法国”情报组织和其他各抵抗组织开始接触,有组织地走上了公开抵抗德国占领者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