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被一片蓝色占去了大半,浅如海蓝,深似墨团——难以揣度的愁楚与痛苦的凝结。连花叶也绿中偏蓝,缘情随性的。那忧郁的蓝色属于他,伴着生命而来。构图上,鸢尾花的整体造型 “内倾”,与左上角的一簇野菊呼应。野菊的赭红,与土壤色系相谐。赭红与蓝——一种躁动的情绪总在对话忧郁的述说。二者相接处,有一白色的鸢尾花,朵大,茎长,花蕊正对前方,成为画面的亮点。只是在一片一簇中显得突兀——特立独行孤傲的身影,彷徨于躁动和忧郁而前方没有路。这便是1889年5月间的梵.高,他将心魂留在了画上。
黄背景衬托的花瓶里的鸢尾花布面油画 92.0 x 73.5 cm 1890年5月藏于阿姆斯特丹国立凡.高博物馆
一年后,另一幅《鸢尾花》,背景的橙黄和鸢尾花的蓝,并没有显现出的互补色的鲜亮。蓝,已经褪去了光泽——渐灰渐黑的蓝,夹杂着焦枯瓣儿的蓝。心境透过色彩的外显——灵魂疲惫于长期搏斗后的黯淡。构图上,两个“金字塔”(三角形)对接,只是位于底部的“塔形”倒置,“塔顶”向下为一只较小的花瓶,它得稳住较大的菱形花束,从视觉效果看,产生了意念上的不稳定,感应着潜意识中不安。为求画面平衡,便使一株折损,倒在花瓶的右侧。作为陪衬的花叶,绿还是那样的单纯。单纯是梵高的心,却承载不了疲惫的灵魂。灵魂黯淡与花枝的折损预示着不祥,这便是1890年5月间的梵高,他将内心的极度不安留在了画上。两个月后,也就是1890年的7月27日,麦田里传来了一声枪响,梵.高回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