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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吐温的父母是南方的移民。他们的祖辈们当中,有一些人是中产种植庄园主,觊觎贵族生活,但绝大多数的克里曼斯,都在美国过着普通农民、手工业者和小店铺老板的生活。 吐温的祖父萨缪尔·克里曼斯是弗吉尼亚州的农民,有一次他帮助邻居建造房屋,突然间,一根粗重的圆木头滚落下来,当场他被压死,留下吐温的祖母和5个孩子,7岁的约翰是老大。 约翰在幼年时就成了一家之主,到工厂做童工,被迫向继父交纳生活费。他14岁就开始独立谋生,过着成年人的生活。 失去欢乐的童年,繁重的劳动,沉重的经济负担,严重地损害了约翰·克里曼斯的健康,在他的心灵上涂抹了忧郁的色彩。 约翰·克里曼斯曾经在肯塔基州的哥伦比亚学过法律,20岁时领取了当律师的执照,被公认是“诚实、正直、品行优良的年轻人”,可以在肯塔基法院出庭。当地人们开始称呼他为克里曼斯法官。 年轻的法官身材高而消瘦,长脸庞,一双灰色眼睛炯炯有神,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显得略大的鹰钩鼻子,成天抿紧的嘴唇,棱角分明的下巴,往往给人以冷静严肃的感觉。他不苟言笑,举止拘谨,很有自我控制能力。 克里曼斯法官受过教育,具有美国南方知识分子的某些特点。他认为黑奴制度是无可非议的,同时,喜欢阅读美国独立战争时期进步的政治书籍,对启蒙哲学产生浓厚兴趣。他是一位真诚的共和政体拥护者。 他崇奉理性,蔑视宗教。 约翰·克里曼斯沉默寡言,不善交际,家境也不宽裕,但娶了一位年轻美貌的妻子。凡是认识年轻时的简·兰伯特的人都说,这位金发女郎长得很漂亮,身材苗条,手足纤巧,皮肤细嫩,说起话来从容不迫,有条有理,显出一副大家闺秀的风度。她机智、敏捷、爽朗,具有异乎寻常的乐天派性格。她是肯塔基州逗人喜爱的最美丽的姑娘。 19世纪初,在肯塔基州盛行这样的风俗,从圣诞节到新年元旦的整个星期里,年轻人骑着马在周围乡村走家串户,今天他们来到一座庄园,吃喝玩耍,寻欢作乐。到了傍晚时分,用随身携带的手风琴或小提琴演奏起欢快的曲调,大家尽情地跳舞,一直跳到天亮。稍睡一会儿,次日清晨,青年男女们又跃马挥鞭,匆匆地赶到另一家农庄去跳舞。在这群年轻人当中,简·兰伯特小姐最能吃苦耐劳,舞也跳得相当出色,姿势优美,赢得人们由衷的赞叹。 那时候她跟年轻的医科大学生巴雷特相恋,俩人情投意合,形影不离,家里人和邻近的亲朋戚友都准备为他俩操办喜事。没料到两个人之间突然发生误会,简·兰伯特一时任性,使巴雷特自尊心受到伤害,他不辞而别,远走他乡。 为了堵住左邻右舍爱说风凉话的嘴巴,也是出于对巴雷特的某种报复心理,简·兰伯特决定马上结婚,赌气嫁给了年轻好学、待人诚恳的约翰·克里曼斯。 不是为了爱情而结婚,对于孤傲自尊的约翰来说,与妻子之间难免不产生隔膜,再说,他经常沉默寡言,表情严峻,甚至显得有些学究气。 简·兰伯特成天快快活活,胸襟开阔,热情爽朗。尽管夫妻俩的性格差异悬殊,有时在心灵上不容易沟通,但是,在婚后的共同生活中,两人彼此体谅,相互照顾,家庭里充满着宁静和睦的气氛。 当时的美国还是一个发展中的国家,正处于资本主义的上升阶段。 独立战争(1775——1783)胜利后,英国政府被迫承认美国,把到密西西比河为止的西部所有土地,全部交给取得独立的十三个州。1803年美国从法国人手里夺得路易斯安那州,当时不可一世的拿破仑忙于欧洲事务,对大洋彼岸的这大块荒无人烟的殖民地感到鞭长莫及,无可奈何,他的数量有限的军队屡遭印第安人的袭击,在圣多门格战役中一败涂地。15年后,美国人又夺取了佛罗里达州。1835年,也就是马克·吐温出生的那年,墨西哥的得克萨斯省并入美国的版图。过了10年后,野心勃勃的美国发动了侵略墨西哥的战争,结果赢得了包括加利福尼亚在内的50万平方英里的领土。 对于普通的美国人民来说,用成千上万的骨肉同胞的生命和鲜血换取的,应该不只是国家独立,不只是消灭殖民主义制度,不只是建立共和政体,他们憧憬着人人平等的美好生活。然而,将新的共和国变为劳动者理想中自由、富裕、幸福的乐园,这只不过是一种幻想罢了,不久就被现实击得粉碎。 合众国建立后,朝野上下,展开了空前规模的买卖土地的投机倒把活动。利欲熏心的官吏、商人、骗子、流氓、地痞,不择手段,巧取豪夺,获得大片土地,转眼之间成为腰缠万贯的暴发户。穷苦的人们仍然无立锥之地。 约翰·克里曼斯和简·兰伯特是1823年5月举行婚礼的。新婚夫妇在肯塔基州的列克西托镇开始共同生活,在那里没有居住多长时期。他们搬迁到新开发的田纳西州的盖恩斯波罗镇,同样没有发迹的机会,好的土地和职务都早已被人抢占。 克里曼斯法官争强好胜,富有进取精神,他说服妻子重新上路,迁居到哲姆斯塔温村,它正在成为新建的费恩特列斯县的中心地区,大有发展前途。 约翰·克里曼斯在县法院里谋到了差事,在村子里盖了一栋房屋,购买了一大片土地,还经营小杂货铺。他受理的案件微乎其微,土地毫无收益,店铺门庭冷落,当地农民习惯于易货贸易,用猪油、蜂蜜、兽皮等土产换取各种商品,为了跟批发商结账,约翰又得将实物转卖。看来,这里并非发家致富之地,克里曼斯法官一筹莫展,住了两年后,又迁居他乡。 克里曼斯一家经常搬迁,家境却每况愈下,约翰心力交瘁,身体愈拖愈垮,患上了偏头痛等病症。简·克里曼斯这期间生了5个孩子:大儿子欧利恩,二女儿帕梅拉,三儿子普列增茨,四儿子汉尼巴尔和五女儿玛格丽特。不幸的是,老三和老四都只活了三个月就夭折了,这给年轻母亲的打击何等沉重,她为失去自己的心肝宝贝伤心落泪,痛苦极了。 19世纪30年代,随着西部未开垦的土地的不断扩大,人口稠密的东部沿海地区市场经济竞争的加剧,“到西部去!”在美国成了蛊惑人心的呼唤,特别是对于尝够了失业和无地的苦楚的人们,还有形形色色的冒险家,这的确具有不可抗拒的号召力量。它可以使东部“老”州的一座一座的村镇变得空荡荡的,许许多多的美国人和来自大洋彼岸的外国移民们,骑着马和犍牛,乘坐着遮阳蔽雨的大篷车,背井离乡,在通往西部地区的崎岖不平的道路上艰难地跋涉着。 一年前,简·克里曼斯的父亲、叔叔和姐夫约翰·夸尔斯就已经越过密西西比河,在西部最新建立的密苏里州安家落户。约翰·夸尔斯在佛罗里达村开设了一家杂货铺,获悉连襟克里曼斯全家的窘迫不堪的景况后,写信邀请他们去一起创业。 1835年,37岁的约翰·克里曼斯,带着怀孕的妻子和4个孩子,踏上了前往密苏里州的路程。克里曼斯全家终于离开了“古老”的美国东部地区,加入到粗犷乐观的移民队伍里,开始了从未经历过的漫长而冒险的旅行。他们前面是印第安人土著民族出没的地方,在那里刚刚留下文明人的足迹。 约翰·克里曼斯驾着两匹马拉着的大篷车,车里坐着正怀着马克·吐温的妻子,3个年龄较小的孩子,还装着全部行李。10岁的大儿子欧利恩、女黑奴珍妮各自骑着小马,跟在大篷车后面缓缓而行。 全家人从波尔莫尔村出发,经过田纳西州和肯塔基州的尘土飞扬的大路,渺无人烟的荒原,茂密的原始森林,长途跋涉175英里,到达路易斯维尔。接着登上大木船沿着俄亥俄州航行500英里,又驶入密西西比河,一直抵达密苏里州的圣路易斯,下船后,克里曼斯一家大小继续骑马乘车朝北前进,终于来到了密苏里州的佛罗里达村。 这个村子离密西西比河有100公里左右,全村男女老幼不足300人,交通闭塞,偏僻落后。克里曼斯法官和约翰·夸尔斯合伙经营杂货铺,贩卖牛油、布匹、威士忌酒、砂糖等。 马克·吐温出世后两年,简·克里曼斯又生了儿子亨利。艰难困苦的生活,抚养子女,操劳家务,累得简·克里曼斯精疲力竭。在她秀丽端庄的脸庞上,不再焕发出年轻时代那种特别动人的光彩,她细嫩的双手早已长满粗茧,但是她“永远有一颗童心”,带着那种特有的幽默感,对欢乐美好的事物充满着憧憬。 |
约翰·克里曼斯和妻子 汉尼巴尔镇上的顽童 马克·吐温和小伙伴 在约翰·夸尔斯农庄上 这里仍然实行蓄奴制 犯罪现象有增无减 父亲含恨离开人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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