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曼斯一家迁居汉尼巴尔镇时,全镇只有近 1000居民。他们在屠宰场、威士忌酒厂、磨坊、皮革厂、烟草厂、锯木厂、码头、铁匠铺、商店和旅店干活。这些厂坊店铺都坐落在小镇的两条主要街道上。到马克·吐温长到12岁左右,镇上的居民人数已经增加了一倍多。 8年前,约翰·克里曼斯初来时,对这里的一切充满信心,他认为汉尼巴尔镇不像佛罗里达村那样处于不通航的小盐河边,而是正坐落在密西西比河畔,航运四通八达。在密西西比河上游的所有航线上行驶的轮船,都要在汉尼巴尔镇停靠,当地人们都把它视为密苏里州的重要集镇之一。 约翰·克里曼斯准备大干一场,在这里开创新局面,做出一番辉煌事业。 岁月匆匆,几多风雨几多愁,克里曼斯法官竭尽全力,艰苦奋斗,可是,轮船、驳船和木排川流不息的密西西比河,看来也无助于他实现自己的远大抱负。 约翰·克里曼斯把在佛罗里达的家产,全部变卖给投机商人阿拉·斯塔特,又购买这人在汉尼巴尔镇的几间木板房屋,结果受骗上当,吃了大亏。他在镇上开设小杂货铺,由于缺乏经营头脑,经常亏本,为了贩进货物,他不得不靠借债应付。 克里曼斯法官最大的弱点,就是交游不慎,轻易相信别人。这在当时尔虞我诈的社会上肯定是要吃亏的。阿拉·斯塔特花言巧语诱劝法官为他的几千元的借据作保,忽然间,诡计多端的斯塔特宣布破产,把所有债务一古脑儿转嫁到约翰·克里曼斯身上,法官被迫变卖家产为他偿还债务。 几年后,卑鄙龌龊的阿拉·斯塔特成了拥有 700块地皮的阔佬,克里曼斯法官的家境却每况愈下,日子过得更加艰难。法官为全家人的生计到处奔波,历尽坎坷,但是到头来仍然无所作为。 约翰·克里曼斯在外地寻找工作时,有次在给妻子简·克里曼斯的信中,流露出自己非常苦恼的情绪,他写道:“春来到了,我真不知道究竟能否找到什么事情做,第一,我多么希望能够有项工作。第二,但愿我的劳动能获得报酬。”吐温的哥哥欧利恩后来回忆道,那次他看到父亲回家后愁眉苦脸,十分沮丧,当母亲埋怨他时,父亲叹息道:“我总不能去挖土垦荒吧。” 约翰·克里曼斯搬迁到汉尼巴尔镇后不久,曾经担任过一段时期的治安推事,他的法律事务所设在一间木板房子里,房屋年久失修,破损严重。克里曼斯法官工作认真负责,一丝不苟,作风正派,十分廉洁。 他在镇上享有较高的威望,但个人的收入却相当低。 克里曼斯法官在一生的最后岁月里,一直在跟镇上心狠手辣的黑奴贩子威廉·毕布打官司。 毕布欠了克里曼斯500元账,5年来,他一直赖账不还,尽管他贩卖黑奴,昧着良心赚了大量的钱。约翰·克里曼斯向巡回法庭上诉,审判结果只是强制拍卖毕布的一名9岁的女黑奴、几袋盐和几只洋铁桶,这些都抵消不了多少债务。 毕布采取报复手段,从克里曼斯的一名债主手中接过来一张账单,这是法官赊购食品时所欠的290多元的一笔帐。于是,毕布以此帐单向法庭起诉,打赢了官司,巡回庭判决拍卖克里曼斯的财产抵债,可是他已经穷得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拍卖了。 当时约翰·克里曼斯正在申请竞选县巡回法庭的记书官,他受到当地绝大多数居民的拥护,得票数大大地超过其他6名竞选对手。他一旦当选这个职务,虽然薪俸不算高,但是足以维持全家生计,摆脱当前困境。 1847年3月的一天,约翰·克里曼斯骑马去11英里外的巴尔米拉镇的巡回法庭,继续跟威廉·毕布打官司。在回家途中,风雪交加,他冻得浑身颤抖,胸膜发炎,没过几天转为肺炎。镇上的医生竭尽全力为他治疗,病情始终不见好转,高烧持续14日不退。 马克·吐温和母亲、哥哥欧利恩、姐姐帕梅拉和弟弟亨利心急如焚,日日夜夜轮流守护在病榻旁边,细心照料生命垂危的父亲。 在一个阴暗寒冷的日子里,49岁的克里曼斯法官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他用极其微弱的声音,招呼他最喜爱的女儿帕梅拉靠近自己,他无限深情地吻了吻她的脖子,轻轻地说了一句:“让我死去吧。” 约翰·克里曼斯就这样含恨地离开了人世间,当时马克·吐温年仅 11岁零4个月。 马克·吐温的父亲逝世后,全家人的生活更无保障。他们在汉尼巴尔镇的财产所剩无几,约翰·克里曼斯年轻力壮时在田纳西州购置了大块土地,虽说有7万英亩(约合3万公顷),但这笔遗产没有给他的孩子们带来丝毫好处。后来,欧利恩几次试图将这一大片“田纳西的土地” 拆零拍卖,始终无人问津。 归根结蒂,在田纳西的土地上,在颠沛流离的生活中,在汉尼巴尔镇定居的8年里,克里曼斯一家看到了什么呢?一切令人愤恨,一切又促人清醒,使他们对生活不抱任何幻想。 |
约翰·克里曼斯和妻子 汉尼巴尔镇上的顽童 马克·吐温和小伙伴 在约翰·夸尔斯农庄上 这里仍然实行蓄奴制 犯罪现象有增无减 父亲含恨离开人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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