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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吐温登上美国文坛后,初露锋芒,在70年代上半期创作了一系列很有影响的作品。 1872年2月,继《傻子出国旅行记》之后,马克·吐温写的第二本书《艰苦生涯》出版。这部作品主要描述他在内华达和加利福尼亚的艰难困苦的环境里的生活,真是受尽磨砺,努力拼搏。该书从作者前往内华达的旅途中写起,一直到他从夏威夷群岛返回后所进行的首场幽默演讲为止,给我们展示了克里曼斯兄弟俩乘坐马车、不畏艰险,经过长途跋涉到达卡森镇,叙述了马克·吐温在塔霍湖畔度过的美好时光,以及他怎样被卷入“淘金热”等等。《艰苦生涯》这本书在写作风格上,与 《傻子出国旅行记》大同小异,也是充满着幽默感,生动有趣的情节和笑谑诙谐的语言,受到读者的普遍赞赏。 马克·吐温在《艰苦生涯》一书中,真实地描绘了西部边疆的自然风光和人们的现实生活,其中还揭露了内华达的“假繁荣”的内幕。马克·吐温亲眼看到了他的许多同伴在19世纪60年代在内华达,无论在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有不少人甚至葬身荒野,可是,他始终为成千上万的西部地区的普通淘金者们吃苦耐劳、坚韧不拔的精神感到骄傲,这就是永远值得讴歌的美国西部拓荒者的时代精神,它鼓舞和影响了美国好几代人。 实际上,美国西部边疆的生活比马克·吐温在《艰苦生涯》一书中所描写的更加粗野和艰险,有时绝望的心情更加强烈。马克·吐温在描写主人公和矿工们遭受的苦楚和失败时,仍然注意采用善意的幽默笔调,不至于字里行间充塞着过于阴郁沉重的色彩。 马克·吐温既不是惟一的,也不是第一个描写西部边疆矿区村镇生活情景的作家。 早在《艰苦生涯》一书问世之前,弗列西斯·布勒特·哈特就以写作西部边疆题材遐迩闻名。他创作的短篇小说构思新颖,引人入胜,反映了“淘金热”时期的加利福尼亚的生活。布勒特·哈特描写淘金者们的生活情景,塑造了普通的矿工、妓女、赌徒和强盗的形象。 布勒特·哈特创作了《咆哮营的幸运儿》、《朴克滩放逐的人们》等短篇小说。哈特不仅成功地描写了与世隔绝的茫茫荒野上的生活,而且善于发现淳朴粗犷的人们的宽阔胸襟和人道主义精神。他们随时都可以舍己救人,助人为乐。 不过,跟马克·吐温相比,布勒特·哈特的作品里的艺术性和思想性都显得逊色。 马克·吐温在旧金山就结识了布勒特·哈特。他到了新英格兰后,跟哈特交往密切。他俩曾经合作编写剧本。该剧的主角阿·西恩竭尽全力去侦破一起谋杀案,结果却是子虚乌有的一个骗局,根本没有人被谋杀。 回首当年,布勒特·哈特是著名的杂志编辑,而马克·吐温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学徒。时过境迁,现在马克·吐温在哈特福德成为布勒特·哈特的邻居。 当时,马克·吐温在评论布勒特·哈特的作品时指出,他塑造的人物的对话矫揉造作、装腔作势,往往不符合本人的身份。 马克·吐温已经懂得怎样细致深入地观察周围生活,准确生动地表现美国各地居民的不同语言风格,因为他们属于不同的社会阶层,所受的教育以及个人经历都是不同的。在塑造人物形象时切忌千人一面,万人一腔。 在哈特福德城的邻居们心目中,在幽默演讲会的听众们心目中,在成千上万的喜爱他作品的读者们心目中,显然,《傻子出国旅行记》和 《艰苦生涯》两书的这位作者,应该是所有快活人当中最快活的,是对生活心满意足的人。当然,在现实生活中的马克·吐温并非完全是这样的一个人物。 不过,每当这位爱开玩笑的幽默作家,在全国各地进行巡回演讲时,他的许多话都能逗得听众捧腹大笑。许多人认为,马克·吐温引起的都是使人感到无忧无虑的笑声。 在马克·吐温写的最早的两本书里,包含有一定的讽刺成分,还不是以讽刺为主。但在19世纪60年代初期至70年代末期,马克·吐温创作了不少短篇小说,不能说它们也只是逗弄读者发出无忧无虑的笑。 脍炙人口的短篇小说《田纳西的新闻界》描写一个年轻人,来到田纳西州担任《乔森地区的曙光和号角报》的助理编辑。田纳西的记者们喜欢热闹和惹是生非。他们不惜花费大量时间侮辱别人的人格并且摧残其身体,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 这篇小说的内容荒诞可笑。当记者们工作时,就“开始了斗殴,展开混战,这些场面实非笔墨所能形容,即使神奇之笔也无济于事。人们射击啦,格斗啦,砍杀啦,嚎叫啦,都拼命地想把对方扔到窗外去”。 夸张几乎是所有讽刺作品里必不可少的。马克·吐温从一开始写作时就运用夸张手法,有时夸张达到怪诞的地步。马克·吐温的夸张使人感到震惊、荒谬和离奇,但从中又往往反映出生活中的某些真理。 在短篇小说《田纳西的新闻界》里,正如马克·吐温的其他作品一样,作者不时地将隐喻形象化,逗引读者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如果要吓唬某人,就说把他“扔”到窗外去,用具体形象取代这个抽象概念的字眼。如果描写“痛楚”,就说“在战场上”留下“血迹斑斑”。 马克·吐温把人们对幸福生活的憧憬与眼前的贫困生活进行讽刺性的对比,从而使读者更深刻地认识周围的现实社会。田纳西的记者们宣称要“传播真理,根绝谬误,教育人们和净化心灵,要提高整个社会的道德水平”。但他们为此而采取的方式却是编造谎言和恶毒谩骂。 《田纳西的新闻界》的主人公是一位傻子。他出乖露丑,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该小说不只是夸张,而且还运用过分贬低的手法,使我们感到滑稽可笑。编辑和上校在决斗中击穿了主人公的手腕,他大声嚷道: “我刚才还说,我只不过是出来蹓跶,因为这是他俩的私事,我认为自己不必参与。可是,这两位先生却恳切地请求我留下来,并且叫我放心,我对他们不会有任何妨碍。” 的确,这篇小说充满着可笑的争吵、俏皮话和相互矛盾的怪诞行为。 狄更斯的《马丁·瞿述伟》问世30年后,马克·吐温又给人们揭示了美国资产阶级新闻界的咄咄怪事,报纸从来不会充当普通老百姓的代言人。 短篇小说《竞选州长》描写美国竞选中的腐败风气,其写作手法更加离奇。《我怎样编辑农业报》这篇小说初看起来,认为只是一大堆语无伦次的荒唐言语,实际上字里行间充满讽刺。小说的主人公傻子建议 “播种”荞麦饼,把南瓜称为“柑桔科中的品种”,还宣布牛正在“换羽毛”。可是,上述的所有怪诞行为终于导致出明智的结论:“我告诉你吧,我干编辑这一行已经干了14年,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当个编辑需要有什么知识才行。⋯⋯我如果不是受过教育,而是愚昧无知⋯⋯那我很可能在这个冷酷自私的世界上成了名哩。” 马克·吐温继续在各地进行巡回幽默演讲。有一段时期,他把矛头对准大名鼎鼎的威廉·特威德,此人可谓是美国历史上最有影响的一名卖身求荣的政客。马克·吐温还把嘲讽特威德的讲演稿,以《笑话》《修改教义》作为题名发表在1871年纽约的《评论报》上。 在其中的一篇讲演稿里有这样一段对话,由“伦理学校”的教师提出问题,学生回答。 “人生的主要目标是什么?” “发财致富。” “通过什么途径?” “能欺骗时就欺骗,该装诚实时就装作诚实。” “惟一的真正的上帝是什么?” “金钱就是上帝。黄金、钞票、股票就是父亲、儿子和圣灵,三者合而为一。这就是真正的惟一的上帝,而威廉·特威德只不过是上帝的一名代言人。” 讲演稿接着列举充当所谓“十二圣徒”的特威德及其狐朋狗党的劣行。 这些年来,马克·吐温在演讲时,对遭受大国沙文主义压迫和欺侮的弱小民族的人民,总是表示深切的同情和声援。 但是,也用不着回避这样的事实,马克·吐温在《傻子国外旅行记》中对印第安人流露出敌对情绪,在《艰苦生涯》里也有类似观点。显然,这都是美国西部边疆的移民们的偏激情绪带给马克·吐温的影响。移民们对美国西部辽阔土地亘古以来的真正主义始终怀着敌对情绪,马克·吐温当时的观点是错误的。不过,应该指出,后来在各方面都变得更加成熟的马克·吐温,几乎再也没有对其他有色人种和民族抱有任何偏见。 马克·吐温从小就深深地同情和热爱黑人们,特别是在南北战争结束后,对黑人的任何歧视都会激起他的强烈抗议。 1869年马克·吐温在一封信里,亲切地描述他跟黑人领袖弗·道格拉斯的友好会见。道格拉斯是为争取黑奴解放而斗争的卓越战士。十多年后,马克·吐温发表演讲声援道格拉斯,当时他是华盛顿参议员斯图尔特的文字秘书,薪俸微薄,正面临着被解聘的威胁。 在西部地区,包括在旧金山居住期间,马克·吐温多次亲眼目睹中国劳工的悲惨遭遇。他以此为题材创作了不少短篇小说,表现这位伟大的美国作家对中国人的诚挚的尊重,对迫害中国劳工的恶棍们切齿痛恨。 马克·吐温多次回忆起中国人惨遭陷害的情景,他是最好的见证人。 “从布列尼恩斯特里来的肉铺老板,有一次唆使恶狗去咬一个中国人,那人正好头顶着一筐衬衣从旁经过。当恶狗撕咬中国人时,肉铺老板龇牙咧嘴,洋洋得意,并且把一块碎砖朝中国人掷去,砸掉了那人的几颗牙齿。这一暴行是多么惨无人道,一直深深地刻印在我的记忆里。 当时我正在旧金山的一家报馆工作,我当即撰写文章谴责这种暴行,但报馆老板生怕得罪那些种族歧视观念非常严重的订户而不愿刊登。” 马克·吐温在短篇小说《受虐待的男孩子》里写道:“美国成了世界各地贫苦的受压迫的人们的避难所,”这些话充满着嘲讽。实际上,在美国的中国人“没有任何权利⋯⋯他们的生命和自由一文不值。”很少有人对中国劳工表示怜悯,“一有机会就欺压他们,敌视、侮辱和排挤这些和气的穷苦的异邦人。” 马克·吐温创作了《高尔斯密士的朋友再度出洋》这篇小说,描写中国人受迫害的情况。 主人公艾颂喜用书信形式叙述他在美国的生活。在《独立宣言》发表100周年的前夕,马克·吐温发表了这篇小说,针对所谓美国似乎成了“自由人的国度”和“勇士的家乡”的这种荒谬认识进行了辛辣的嘲讽,读了之后,不由得使我们联想起英国作家高尔斯密士的书信体杂文集《世界的公民》,马克·吐温正是继承和发展了他的这种讽刺风格。 正当艾颂喜为他到了美国这个“无依无靠的穷苦人的避难所”而兴高采烈时,忽然几个年轻人唆使一条恶狗咬他。巡捕“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又逍遥自在地走开了”。后来,巡捕逮捕了艾颂喜。“我质问一个巡捕,究竟我对谁干了什么坏事,非把我抓去不可,但他只是用警棍一个劲地揍我,叫我‘闭住狗嘴’。” 小说里还写到“那位好心的美国人”,带走了主人公艾颂喜的“老婆、儿子和两个女儿”作为所谓偿付旅费的人质。在轮船驶往美国的旅途中,为了使中国劳工“服服帖帖地安静下来”,对他们施放了一阵滚热的蒸气,结果使许多人被烫伤和被踩伤。 马克·吐温愤慨地驳斥那种所谓“黄祸”威胁美国的反动观点,他写道:“黄金,这才真正是我们美国社会的‘黄祸’。” |
在旧金山的卖文生涯 成名作《加利维拉县有名的跳蛙》 南北战争的胜利 游览夏威夷群岛 在各地进行巡回幽默演讲 乘坐“桂格城号”轮船漫游世界 年轻的幽默作家大显身手 真正的爱情与执著的求婚 跟奥莉维亚结婚 幸福但不轻松的家庭生活 在富人区哈特福德定居 在文学创作领域不断取得成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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